他快步走下石墙,翻身上马,手提丈八长枪,率先向前疾冲而出:“杀!”
轰隆隆一阵响。
双方的箭雨射不到彼此,唯有汉军的弩机能够稳定挥作用,却不知什么原因,竟是一箭都没有射出来……
昔日廉颇,七八十岁了,犹能大块吃肉,大碗饮酒,能拉开十八石硬弓,堪称老当益壮,天下无敌。
看样子,昨夜的一场袭扰,加上阵斩贴贴儿部的五千人马,让这帮老杀才的士气迅高涨起来,都有些摩拳擦掌了。
匈奴小王哈哈大笑,用马鞭遥指远处的汉军营寨,十分嚣张的说道:“诸位要不要赌上一把,看看咱们的勇士,能在多长时间攻破汉军营寨?”
二三十支百人队勒住马头,蓄势待,匈奴骑兵们看上去阴沉狠辣,看样子,只要攻城云梯刚到石墙边缘,他们便要起第一波冲锋。
将李广大军团团围困在一座军寨里两三个月,这些匈奴人生气得很,同时,也骄傲到了极致。
“外面还有两万多匈奴人,只要你想立功,飞将军都拦不住。”
匈奴人大营里,号角早已疲软,虚不啦叽的,一听就是吹得时间太长,估计嘴皮子都快麻了。
“汉军急眼了,这么远的扔石头,这准头也太差劲儿了吧?”
则是他们这一次面对的,乃大汉防守战名将:李广。
“……”
长安城里有一句俗话说的好,西域的驴子想学战马奔跑,结果,一不小心,把蛋蛋给扯疼了……
“今日,有一场恶仗等着弟兄们呢……”
“这些汉人工匠真是该死,让他们打制攻城云梯,没想到竟然弄这么大,这么结实,就算是两三个百人队都可以策马冲上城墙啊。”
经历过太多的大战,李广只需看一眼兵卒们的脸色,听一听他们的言辞,便能大致计算出士气高涨情况。
“其余人等,各司其职,防备匈奴人强行攻城。”
匈奴人的几十架‘攻城云梯’推进到汉军营寨前百二十步左右了。
其二。
城头上,李广看到匈奴人的气势被消解,便命令抛石机再次动‘攻击’,将二十几块石头歪歪扭扭的扔出去,砸在更加离谱的几个方向,引起匈奴人的又一片哄笑声……
老卒们轰然大笑:“对对对,怕个求!”
当匈奴人的‘攻城云梯’推进到汉军营寨前两百步时,匈奴人的号角长鸣,悲怆而悠长的声音,在大雪纷飞的乌鞘岭一带远远传出去。
“开门。”
他继续传令:“每隔七八个呼吸,就这般诱敌,令其深入。”
本来,匈奴人打仗,很少出现这种状况,可是,以往时候,他们很少长时间围攻同一座城池,此为其一。
一些下马尿尿的匈奴骑兵,被突如其来的一片巨鼓轰鸣吓了一大跳,忍不住一哆嗦,本来就被冻得有些萎靡不振的家伙便缩进了裤裆。
一阵温热过后,腿裆处便传来一阵湿冷……
汉军?
被他们围困在一座小小军寨中的汉军,一改懦弱的脾性,竟然主动冲出营寨,向匈奴大军掩杀而来了?divnettadv"
“文家三爷,昨夜砍了几个匈奴人的脑袋?够不够你回去再娶几房妻妾?”
谁说老卒不能打仗?
终于,又过了足足一个时辰。
骤然之间。
用杨川的话说,打仗之事,可不就是让敌人躺下,让自己站着?
他们哪里想到,自己面对的,是大汉防守战第一名将李广。
多好的兵卒!
李广心中感慨,缓步走到灶台边,接过一碗羊肉泡馍,三五口便吞入腹中,开始‘战前鼓舞’:“北军大营,拥有天下最好的战马,铁甲,弓弩,战车,可以以一敌十,摁着匈奴精锐往死里打。
“李狗剩,你老小子才五十八岁吧,怎么牙齿都掉了半口?”
李广嘴角含笑,听着老卒们的胡吹乱侃,道:“这就对了,外面不过两万多匈奴人,如今,咱们在军寨里吃肉喝汤,那些人的帐篷被咱们的援军给一把火烧了大半,估计一夜风雪下来,一条命,差不多冻掉了半条,怕个求!”
李广等待的时机,终于来了。
汉军营寨里,几十块大石头晃晃悠悠的飞出来,砸在匈奴人攻城云梯前方几十步外的地方,又一次引来一片哄笑。
人家都是咱大汉精锐中的精锐,咱们这些陇西老骨头,根本就比不了。
“传令下去,埋锅造饭。”
无论是汉军还是匈奴人,在攻城战中,第一个,或者说,第一支登上城墙者,当算头功!
“狼被打疼了,就会变成狗呗……”
寒风呼啸,北风扬雪。
每一架攻城云梯,便须几十头牛生拉硬拽,两三百名兵卒死扛硬推,这才能在平地上缓缓而行,看上去威风凛凛,实际上,屁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