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皇帝撤走五十羽林军,还放出风声,鼓动那老妖婆对我下黑手?”
“敲一棍子,喂一颗糖,顺手封我一个羽林郎?”
听了霍去病的转述,杨川躺平在马扎子上,忍不住呻吟出声:‘皇帝这种生物啊,简直不可理喻,怪不得都说天心难测。’
他一心一意的想成为汉帝国‘第一农夫’、‘第一厨子’,结果,一番处心积虑的筹谋后,他的那点小心思被刘彻一眼看穿,轻飘飘一句话,便让他入了羽林军。
怎么办?只能凉拌。
杨川心里明白的很,所谓的羽林军,听上去很拉风,无论是白铁甲衣、猩红大氅,还是俸禄、身份、地位,都算是一步登天,直接成了皇帝最信任的那一伙人。
但是。
想想今后一二十年间,一场接一场的大战,哪一场少了羽林军?
毫不客气的说,霍去病之所以能够二十三岁前横扫漠北、河西走廊和西域,封狼居胥山,被授天下一等一的‘冠军侯’,若不是无数羽林儿郎拼死拼活,哪有他的不世功勋?
羽林军的战损,差不多就是九死一生啊……
杨川愁的不行,霍去病却高兴极了。
这货一心一意的就想拉杨川‘入伙’,好几次给皇帝递话,暗示加明示,对杨川赞不绝口;结果,适得其反,不仅没有给自家兄弟争来好处,还差点让杨川入了长门园。
没想到啊,姨夫竟然是那样一个人!
你想让他干什么,他就偏偏不干,就跟西域的老叫驴一样犟,根本就掰不直;可是,你不想让他干什么,人家转念之间便能给你一个惊喜。
霍去病自认为对皇帝很了解,经过这一番折腾后,他也终于不得不承认:“杨川啊,我觉得我姨夫是真厉害,真的,咱根本就猜不透人家的心思。”
对刘彻那厮,杨川也是心服口服:“好了,别说这些没用的,去病,先去给你捉雕吧。”
霍去病大喜:“好……”
……
长夏过后,很快便要入秋了,这个时节,其实并不是捉雕的最佳季节。
一些孵化出来比较早的金雕,已然学会展翅飞翔,6续离开是母雕去抢占自己的领地和领空了;而那些孵化较迟的,却一般都有些先天不足,杨川根本就看不上眼。
与霍去病在秦岭深处转悠两三日,却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幼雕,霍去病很是沮丧,就像被霜杀过三四遍的萝卜秧子,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
杨川的眼睛却越来越亮:“霍去病,咱们好像要财了。”
“个屁!”霍去病没好气的骂道。
杨川懒得理会这憨货,在豹姐和六只金雕的指引下,很快来到一处幽深狭窄的峡谷深处,瞅着两边高耸入云的石壁跃跃欲试。
“这里没有金雕啊。”
霍去病也仰着脖子往上看,却只看见云遮雾罩中,一些弯弯曲曲的老树根遒劲有力的戳出石壁缝隙,看上去就像一些怪兽的爪子,竟然还颇有几分狰狞和张牙舞爪呢。
“去病,你最多能熬几日几夜?”杨川突然问道。
“三五個日夜没问题吧,”霍去病有些疑惑的问道:“杨川,你这什么意思?担心我没本事熬鹰?”
‘熬鹰’的秘诀和方法,杨川早已告诉过霍去病了,只不过,一直没捉住幼雕,想想就让人心里抓挠的不行啊。
“三五个日夜不行,”杨川仰着脸,盯着陡峭石壁上的裂隙,似乎在盘算着什么,“我的那四只成年傻雕,前后熬了十一日,好几次都差点失败。”
“去病,如果你熬不了十一二日,那就干脆等一等,明年开春以后给你捉几只幼雕……”
霍去病立马说道:“不行,我现在就要!”
杨川转头看一眼黑不溜秋的霍去病,现这货的眉毛似乎长开了一些,配合其狭长的两只丹凤眼,还颇有点小帅:“好,那就给你捉几只成年老雕。”
霍去病嘿嘿笑着,使劲搓着两只手:“要得,硬是要得!”
好吧,这货一激动,连蜀中方言都冒出来了。
听说司马相如颇得刘彻的宠信,经常召他进宫拍自己的马屁,霍去病、曹襄等纨绔子也常被召去旁听,接受大文化人的‘文化熏陶’。
结果,那些气势恢宏、辞藻华美的汉大赋没记下几句,司马相如的一口蜀中方言倒是被这几个家伙学了个七七八八,时不时的便会冒出来一两句。
当然,杨川以小人之心度君子的肚皮,他怎么就觉得,长安城的那帮纨绔子对司马相如的关注,主要还是来源于对他那个开酒楼、开铁匠铺、开青楼的风流妇人卓氏的惦念?
霍去病是个钢铁小直男,估计还没湿身。
至于曹襄、樊离、张连等人,定然是卓氏家的常客,因为,庄子上的那十二名小厨娘,便是卓氏调教妥当后专程送到平阳侯府上的……
杨川:“去病,你喜欢公雕还是母雕?”
霍去病:“哪个打架厉害?”
杨川:“都很厉害。”
霍去病:“那就都喜欢。”
杨川:“对了去病,司马相如老婆风骚不?”
霍去病:“还行。”
杨川:“有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