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是卫青的亲外甥,皇帝对这个虎头虎脑的少年甚是喜爱,不仅令他长居宫苑,如今还入了羽林军,算是刘彻最为宠信之人。
仗着馆陶大长公主刘嫖的权势,董偃就算再嚣张跋扈,却也不敢轻易招惹霍去病。
虽然,霍去病其实才是他最想对付的人……
“董偃,你这个腌臜货,跑到我兄弟封地上作甚?”霍去病很生气,脸色看上去看阴沉,与他平日的跋扈截然不同。
董偃走下马车,拱手笑道:“哎吆,去病儿,你不在羽林军中操练,怎么跑这乡下地方来了?”
霍去病看一眼堂邑父,沉声道:“给他解毒。”
董偃‘啪’的打开手中丝帛折扇,笑吟吟的瞅着霍去病,却不接他的话茬:“啧啧,去病儿,上一次在未央宫见过你以后,大长公主就对你这少年念念不忘呢;
要不,等会儿随本公子回长安城,去病儿,大长公主对你可是想得紧……”
霍去病黑着一张脸,对着董偃吐了一口唾沫:“滚!”
董偃却不以为意,呵呵一笑,伸出状若兰花的几根白皙、修长手指,作势在鼻子前面扇动数下:“哎呀,去病儿,你咋还对本公子吐口水呢?
要不你下来,往我口中吐上几口?
本公子可听说过,如你这般健壮的雏儿少年,就连口水都是甜丝丝的,好吃极了;对了,大长公主最近贵体欠安,需要几斤童子尿疗疾,如何,这便跟随本公子去长门园玩耍几日?”
霍去病恼怒至极,刚要从窗口跳出来,可一回头,看见自己的七只老雕,又强行按捺下来,冷着脸骂道:“董偃,某家看在大长公主的面子,今日就不揍你了。”
“这样,你先回去,等半個月后某家去长门园找你玩耍。”
“某家好久没有揍人了,到时候弄死你狗日的董偃!”
说着话,霍去病低头看向堂邑父:“堂邑父,你赶紧找你家小郎君去,让他想办法给你解毒,董偃的事情回头再说。”
言毕,他看都懒得去看董偃等人,‘嘭’的一声关上窗户,回去继续‘熬鹰’去了。
堂邑父觉得腿脚又麻又痒,心跳气喘,眼前似乎都开始冒出花花绿绿的小泡泡了。
他往后退了两步,大咧咧的往楼梯上一坐,沉声道:“任何人,不得踏入此楼半步。”
董偃呵呵笑着,风轻云淡的摇动手中的丝帛折扇,好整以暇的说道:“大家伙都等等,这匈奴人再有一炷香工夫就该死了,到时候冲上去,将杨川小贼给我捉下来。”
众部曲、仆役和数十名华服少年齐声应诺,竟在庄院分散开来,胡乱翻捡着,顺手将一些瓶瓶罐罐砸成一片狼藉。
“啧啧,这厨房不错,给我砸了。”
“呀,还有十几筐鸡蛋、鸭蛋?哈哈,砸了砸了。”
乒乒乓乓一阵打砸,杨川好不容易才收拾整理出来的庄子,自然早已鸡飞狗跳、一片狼藉,堂邑父守着木楼,偏生还不敢走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董偃等人胡作非为。
这个时节,真是农忙时节,几乎所有青壮劳力都在田间劳动,十几名留在庄院里烧火做饭的厨娘、仆役,被这一群如狼似虎的家伙撕打一顿,披头散的被扔了出来。
曹襄的十二名厨娘刚要哭闹,却被董偃亲自上前,照着其中一人俊俏的脸上扇了一个耳光,叱骂道:“嘁,我当是什么货色,原来是卓氏门下的舞娘啊?”
“来人,将这些不知羞耻的贱货给我剥光了打,打死一个算一个……”
……
就在庄院里闹得鸡飞狗跳时,远处田埂上,杨川有些疑惑的站起身来,向庄院方向张望几眼:“曹襄,刚才来的那一群人,是不是你们曹氏的?”
曹襄一门心思的观察着自己的鸡鸭鹅,连头都懒得转一下:“就算是我舅舅来了,又能如何?有本侯在此,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闹事?”
杨川却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因为,他看见庄院那边有灰尘飞扬起来,似乎还有一些家禽被高高抛弃,肥硕的身子在半空中拼命挣扎……
“不对,我先回去看看。”杨川说了一句话,便向庄院方向回去了。
老远的,便听到有人在惨叫,伴随着一阵十分嚣张的笑声,似乎是曹襄的那十二名厨娘被人打了?
不等杨川走进庄院,六只傻雕一个盘旋便回来了,有些恼怒的鸣叫几声。
豹姐也现不对劲了。
它浑身的毛突然倒竖起来,便要疾冲出去,却被杨川伸手拦住:“别轻举妄动,跟在我后面,咱先去看看什么情况。”
然后,他就气炸了。
这乱七八糟的都是什么玩意?一个个身穿华美丝帛衣衫,就连那些明显是仆役的人,也是嚣张跋扈,正在他的庄院里胡乱打砸。
最为凄惨的,便是那十二名厨娘,竟然被一群油头粉面的华服少年剥光了,用鞭子抽打着玩;一脸灰暗之气的堂邑父横抱一根马槊,端坐在木楼入口处,看上去状态很差。
‘中毒了?’
杨川只扫了一眼,便大致清楚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