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莘海的声音刚落,外面传来兵士们的喊杀声。
吴皇后身体剧烈颤抖着,崔莘海扯出被她拽住的衣袖,向李泓走去。
李泓见此笑了起来,道“让朕猜猜,外面是谁来了。”
崔莘海走到李泓面前,扣住李泓下巴,把碗里的参汤直灌给李泓。
李泓虽然保养得当,但到底不如崔莘海郎官入仕,又曾在边疆厮杀多年的身强体壮,被崔莘海制住,死命挣扎着。
吴皇后不敢去看,伏地大哭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的关头,偏殿突然传来一声轻响,随后是战靴踩在地板上的闷沉声音。
袁行带着一队卫士冲出偏殿,直往正殿而去,看崔莘海正在灌李泓毒药,忙抽出腰间佩剑掷向崔莘海的胳膊。
长剑擦着崔莘海的胳膊直插在屏风上,崔莘海吃痛,手里的药碗掉在地上,摔成无数碎片。
李泓捂着胸口不住咳嗽着,艰难喊道“护驾,护驾”
崔莘海抽出屏风上的长剑,横在李泓脖子处,冷声道“你们谁敢上前”
袁行止住了脚步,不敢再向前。
吴皇后被殿中突然生的变动吓得忘了哭。
崔莘海见袁行带的人并不多,不禁大笑出声,道“调虎离山之计”
“看来攻打宫门之人,并非许清源之兵。”
须臾之间,崔莘海明白了形势,对袁行道“袁行,你出身汝南袁家,世家子弟,清贵之后,如今跟随程彦,又能得什么好她容不下任何世家,今日不过是挑唆我们众多世家自相残杀,她坐享渔翁之利。”
“我崔家倒了,你以为袁家便能好吗大错特错”
“你仔细想一想,她这些时日是不是在打听今年各地送来的卫士她是想让家世清白出身寒族之人补我崔家的空缺,而并非你袁家”
袁行剑眉微蹙。
崔振波立在城楼上,看到宫门外一队卫士身着明光镜铠,护着中间之人,思索片刻,寻了个借口说其他宫门战事更为吃紧,让崔莘海的人去支援其他地方。
崔莘海的人被宫门下喊打喊杀的人闹得头疼,不曾多想,便辞别崔振波而去。
等这些人走远了,崔振波下了城楼,打开宫门,放程彦进来。
程彦纵马而行,问道“天子何在”
崔振波道“在千秋殿,崔莘海不许末将入内,故而末将不知天子安危。”
程彦秀眉微蹙,一扬马鞭,加快度向千秋殿疾驰。
此时的千秋殿,袁行与崔莘海仍在僵持着。
李承璋居住的宫殿紧挨着千秋殿,千秋殿迟迟没有传来消息,他思来想去,换上战甲,走出宫门。
刚走出们,便被门口的卫士拦住了,卫士道“今夜外面不太平,太子殿下还是留在殿里为好。”
李承璋并不答话,抽剑将拦路的卫士的脑袋砍下。
卫士的脑袋骨碌碌滚下台阶,院内巡逻的卫士皆是一惊,李承璋朗声道“太傅谋逆,囚禁父皇,儿郎们,随孤前去解救父皇,将此逆贼诛杀于殿前”
院子的人有一部分是崔莘海的人,另外一部分是李承璋的心腹,见李承璋如此,纷纷拔剑,战成一团。
李承璋趁乱冲了出去,连劈带砍重进千秋殿。
“父皇”
李承璋高呼。
崔莘海手指微抖。
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李承璋对犹豫不决的袁行道“还在等什么快将逆贼拿下”
袁行抬眉看了一眼李承璋,道“可是陛下”
李承璋斟酌片刻,把剑横在自己脖子上,一步步走向崔莘海,道“放了父皇,孤做你手中人质。”
吴皇后脸色微变,连忙去拦李承璋,道“璋儿不可。”
李泓也是一怔。
他一直觉得这个儿子刻薄寡恩,心无善念,今日崔太傅逼宫,必是与李承璋合谋的,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李承璋眸色幽深,崔莘海面色明明暗暗。
李承璋离崔莘海越来越近,眼睛轻眯,道“太傅还在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