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人!”冰棱天有些气鼓鼓的说道:“你这酒明明是苦的,不是甜的!”
“这怎么能骗你呢?”老黄也喝了一口:“我喝着这酒就是甜的。”
“可是我这么觉得是苦的?”
“这是你年龄不够大,心里的苦不够多。”老黄罕见的叹了口气:“要不我怎么说这是大人才能喝的酒呢,这个男人呐,压在心里的事儿多,这事儿一多苦就多,心里的苦多了,无论喝点什么都感觉是甜的了?这世间还能有比心里的苦更苦的东西吗?”
冰棱天有些楞楞的,脑子里一下显出玦对他笑着的面庞,好像与平常笑着的时候有些不同,平常无论对着谁都是那样标准化的笑容,可就是看着冰棱天笑的时候总是特别温婉的样子,和雪花有点像,不过总有些不同,现在一想,玦对着他的那个笑容看起来特别的卑微,玦的定位始终还是停留的侍女上。
“怎么又愣这了?”老黄把手在冰棱天眼前晃了晃:“又想起你的烦心事了?”
冰棱天下意识的看了看玦的位置,然后摇了摇头:“没,没。”
“哈哈哈哈哈。”老黄拍了拍冰棱天的后背:“我看你是看上了那个漂亮的女孩子了吧,不好意思说才在这愁的吧。”
“不,不是的。”冰棱天有些慌乱的摆摆手,脸色有些微红:“只是想到了一些关于她的事情而已。”
“别不好意思啊。”老黄眯着眼用一副大家都懂的样子看着冰棱天:“那女娃子优秀我知道,人也是个顶个的漂亮,还经常护着你,你喜欢她是应该的,要是看不上我才感觉奇怪了。”
冰棱天喜欢玦吗?这点是非常肯定的,先不说玦的容貌,就说玦的性子,和对冰棱天的事都是事事上心,冰棱天不喜欢她是不可能的,谁能抵挡住这样近乎完美的女孩子呢?
可是冰棱天怕和玦谈完之后玦就会对他冷漠生疏,又不想玦一直都是现在这个畏畏缩缩的样子,压抑着自己的天性,是以冰棱天有点纠结,患得患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想了。”老黄把酒袋放在冰棱天眼前:“来喝两口壮壮胆,然后去她面前告诉她你喜欢她,要还是不敢,也可以喝两口解解心头的忧愁啊。”
冰棱天不言语,只是伸手拿住酒袋,猛的灌了几大口,让那种苦涩和热辣在口中流转。
“可以啊小子。”老黄哈哈大笑:“够猛,现在感觉胆量是不是变大了?要是就赶紧去吧。”
冰棱天把酒袋递给老黄,依旧低着头不说话。
老黄接过来顺势喝了一口:“咋还愣着?还是不敢去?”
“我不想去。”
“不想去没事。”老黄盘腿看着天:“男儿胸怀一片天,有什么事容不下呢?这点小事压在心里就好了。”
“来,再喝一口,好好的压一压。”
冰棱天又喝了一口,然后看着老黄:“你们佣兵都这样吗?特别喜欢喝酒?”
“当然了!”老黄回答的十分肯定:“这佣兵哪有不喝酒的?”
“为什么呢?”冰棱天歪着头又问了一句。
老黄把酒袋拿回来闷了一口,语气变的低沉起来:“我们佣兵啊,天天都是接各种任务,就像今天还是在这找秘境,也许明天就要去摩克利雪原去杀雪狼了,或者以后还要去其他的地方,到时候谁能知道自己能不能回来呢?这现在不逍遥何时逍遥呢?”
“那你们都不害怕吗?”冰棱天皱着眉头:“当佣兵你们危险,还会死。”
“哈哈!”老黄仰头笑了一声:“这世间有几人不怕死的呢?可是还能怎么办呢?踏上了这条路就要走下去。”
“那你都没有家吗?”冰棱天小心翼翼的问道:“你都没有爹娘吗?他们应该很担心吧。”
“唉。”老黄叹了口气,然后平静的说道:“我叫黄仲,家中排老二,还有一个哥哥在家,不过他的修行天赋很低,就一直在家照顾爹娘,而我就加入了这个小佣兵团,每年也能弄不少钱,时不时的往家里送点儿。他们担心是肯定担心的,但是我不来还能怎么办呢?就凭我哥种地挣的那点钱养自己家都不太够,更别说我爹娘了。”
冰棱天还不太能理解老黄的意思,就心有猎奇把头凑过去说道:“那你当佣兵感觉刺激吗?”
老黄一拍大腿:“那当然是刺激,当年我……”
老黄开始说他从来没经历过,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故事,然后把主人公换成自己开始绘声绘色给冰棱天讲出来,冰棱天就托着腮满是憧憬的听着,听着感觉不太对的地方还会问出来,老黄听见也硬编出来一点故事瞎讲出来,有的甚至完全不和逻辑,但是就这样冰棱天竟然还信了,并且说自己长大了也想当一个佣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