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這一切的問漁不由得感嘆,要是她熟知的那個世界的話,這種砸法早成肉泥了。可對方好像毫髮無損的樣子,甚至躺在深坑的人形凹陷里,恣意張狂地笑出了聲。
一道紅影落在深坑旁,漫天的紅霞火焰也隨之收斂,瞬間湧入紅影體內,只剩下湛藍色的天空,和天際游魚一般的祥雲。
仙鶴滑過天空,帶起雲端一絲絲裊繞的絲線,清唳的聲音仿佛破雲而出的仙樂。
問漁總覺得不是自己的錯覺,仿佛在那道紅影的身後看到搖擺的虛影,轉瞬即逝。
「笑這麼大聲?就不怕把狼招來了?什麼人,哦不,你連人都算不上,哪兒來的小魔,居然還能踏破靈山禁制,跑到這裡來?」
紅影凝成人形,紅衣飄散,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襟,只用一條紅綢勉強系在腰間,維持最後的莊重。
從問漁的角度,只能看到半邊晃花她眼睛的胸膛,以及不輸於抱著她這位的漂亮側顏,飛揚的眉尾偷偷隱沒在紅色的發間,桃花般多情的眼角上挑,暈著一層淺淡的粉,灼然又充滿誘惑。
只是這樣一個大美人,張嘴那一刻,什麼濾鏡都碎了。
說話的同時,手裡還捏了一團火砸進坑裡,恨不得把躺在那裡狂笑的魔族直接燒成灰。
可即便被烈火灼燒,那魔族依然在火焰中笑得張狂,仿佛遇到此生最好笑的事,用盡全身力氣去大笑。
問漁一聲「哇哦」還沒感嘆出口,那紅衣大美人就轉回頭,「這魔族腦子有問題……吧……」
也就是此刻,他也看到了時偃懷中的問漁,正瞪大一雙純淨又無辜的眼睛看著他,那雙圓溜溜的眸子裡,仿佛藏著千言萬語,一瞬間就打散了他嘴邊的話。
更是打散了剛剛凝聚在雲之南手中的一團火焰,化作翩翩飛蝶,縈繞在雲之南身邊,遲遲不肯離去。
那雙撩人心弦的狐狸眼眉尾上挑,暈染出來的一點淡粉就在他的眼尾,點綴出濃墨重彩的眉眼,那雙眼睛在笑,眼底卻是一片冰涼。
「喲,這是,醒了?」仿佛最多情的聲音里卻沒多少誠意,「這是不是得普天同慶一下?」
說話間,雲之南已經出現在問漁眼前,手指伸出,很想要戳戳那張柔軟還帶著嬰兒肥的小臉蛋,卻被時偃抬手擋住。
「不得對小祖宗不敬。」
雲之南瞬間收手,饒有興致地看著時偃,「時聽閒,你就這麼確定這就是小祖宗?」
「如何不能確定。」身為問聆宗第一峰席,千萬年來最大的職責就是守著靈山,守著小祖宗的靈骸,時偃無比確定。
「時聽閒你腦子果然不怎麼好。」雲之南嗤笑,那輕笑嘲諷的表情也沒有破壞他精緻的五官,反倒是更多一層難以言喻的動人魅力,「萬年過去都沒醒的小祖宗,這魔族一來就醒了,這其中沒什麼蹊蹺,說出去鬼都不信。」
這也太湊巧了,巧得讓雲之南都不得不懷疑,如今頂著小祖宗靈骸的,還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孤魂野鬼呢!
但有些話適可而止,就算他嘴欠,這話說出來恐怕能刺激得時偃當場發瘋。
別看時偃笑眯眯一臉溫潤老好人的模樣,能登上九峰第一,成為第一峰席,壓製出其他八峰,他就不是什麼純粹的好人。
一直看戲,看看這個帥哥又看看那個美人的問漁總算覺得這話題跟自己有關,這才顫巍巍地開口:「說實話也我不知道我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孤魂野鬼,所以現在是什麼情況,有沒有人能跟我解釋一下下?」
有一種「我是誰,你們又是誰」的清澈愚蠢。
最重要的是,她人還在大帥哥的懷裡,按理說她應該禮貌地請求當一個獨立的人,但這透著清冽氣息的懷抱實在讓人難以拒絕——問漁拍拍時偃的胳膊,「這位……」
「問聆宗第一峰,席時偃,見過小祖宗。」
一時之間槽點太多,問漁都不知道該從哪個點去接這位叫「時偃」的席大帥哥的話。
「我是不是你們的小祖宗先不說,要不先把我放下來我們好好說?」
時偃十分配合將問漁放下來,在她落地的時候還伸手在她胳膊上輕輕一扶,體貼地幫她穩住重心,「您當然是小祖宗,也只會是小祖宗。」
說完這話,時偃抬眼望著雲之南,「老祖宗留下的靈骸,不是什麼孤魂野鬼都能靠近能占據的,你是不是忘記了這一點?」
雲之南「嗤」一聲,「老祖宗留下的禁制也不是誰都能靠近的,特別是魔族,可為什麼會有魔族悄無聲息摸到問聆宗,甚至混進靈山,觸及玉魂洞?」
隨著雲之南的聲音,原本在坑底大小的魔族也終於收斂了笑聲,從坑底爬了起來。
看起來沒什麼皮外傷的樣子,只那一身衣服,被雲之南的狐火燒得破破爛爛,勉強掛在他身上。
魔族年紀不大,看著面色十分蒼白,一雙眼睛黑沉沉的,仿佛凝固的黑寶石,暗沉又死寂。身上唯一鮮活的顏色除了雪白的肌膚就是他那張充滿血色的嘴唇,看起來就像是剛吃了小孩一樣殷紅。
魔族少年眼神直愣愣地看著問漁,血紅的唇角上挑,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是的呀,要不然我為什麼要這麼辛苦跑到靈山來,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
萬年前仙魔大戰,小祖宗以身封魔,換取滄源界萬年和平。但魔族從未死心,被封魔淵之下,也時刻想著要重臨滄源界,時不時就會鬧出點什麼事端來。問聆宗也是不堪其擾,就因為小祖宗的靈骸就藏在靈山玉魂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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