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已經說到這程度,雲之南還這麼堅持,時偃當然選擇尊重祝福。
「就沈六味那矯情的脾氣,這幾壇酒我不親自去挖出來,等到下輩子恐怕也嘗不到。」
雲之南舔了舔唇,酒意上來,蒼白的臉上多了一絲絲紅暈,狐狸眼半眯,媚意入骨,眼底卻一片冰涼。
「就是這時間確實差了些許,口感尚且差了幾分。」
當然,沈六味算好時間出關正是醉魂釀成的時候,雲之南卻趁著沈六味閉關,提前把酒挖了出來,味道當然會差些。
也就在此刻,原本愜意享受著美酒的雲之南突然吐出一口鮮血來,眉眼間難得帶上了狼狽。
時偃彎唇笑著:「一點也不意外。」
被偷了這麼多年的酒,沈六味有怎麼不會有所防備?
既然禁制和陣法攔不住雲之南,沈六味自然會在酒里動手腳。
雲之南張嘴想說些什麼,又噴出一口血來。
「雲師弟有閒暇還是多往藏書閣看看書。醉魂是六味復原古方得來,其中材料有極大部分都是劇毒,相生相剋之下,才能衍生出醉魂的絕妙來。既然是劇毒,差之毫厘謬以千里,雲師弟提前飲用,必然是受到其中毒素影響,後果不堪設想。」
雲之南想罵髒話,但體內血氣翻湧,完全不受控制又開始吐血。運用靈氣並沒有受阻,檢查經脈也沒有毒氣殘留,可血氣就是不受控制。
隨著他靈氣運轉,血氣涌動更加明顯,蒼白的臉色此刻已經通紅,渾身的血液也變得滾燙,體表的皮膚也變得殷紅如血,仿佛下一刻就能燃燒起來一般駭人。
不堪設想個鬼。
時偃從一開始就知道,卻眼看著他喝光了醉魂並不提醒,這會兒才來馬後炮!
沈六味也是個雞賊的,三壇醉魂,他喝到最後一口才顯露出來,這是算準了來對付他的!
「雲師弟的表情,是想說什麼?」時偃上前一步,掌心放著一隻青瓷小藥瓶,「難不成雲師弟不問自取拿走六味的私藏,反害自身,還成了六味的錯?」
雲之南閉嘴不語,想要壓抑血脈中瘋狂的火熱。他不能張嘴,不然那滿腔的血液都會脫口而出。
至於時偃手裡的小瓷瓶,「六味確實擔心雲師弟不聽勸阻以身犯險,閉關之前就留下這丹藥,可解雲師弟此刻的窘迫。」
是窘迫,不是危險。
這師兄弟兩人聯手算計他呢!
「不過剛剛雲師弟才說過不稀罕六味煉製的丹藥,想來也是要辜負六味的好意了。」
話音未落,時偃手指收斂,掌心的青瓷小藥瓶瞬間化作齏粉。
雲之南瞳孔猛地一縮,險些化作獸瞳,眨眼間又冷靜下來,指尖抹去唇角的血跡,「大師兄苦心孤詣,還真是辛苦了。」
等了這半天,就為了看他的笑話是吧?
紅袖拂過,青桐樹的葉子紛紛落下,樹枝間的紅色身影乍然消失。
青桐樹下,時偃看著落在掌心的青桐樹葉,眉眼間依舊是溫潤的笑意,仿佛從未變過。
——
問漁到了陵城,按照時偃的提議去添置了生活用品之後,就四處溜達,了解陵城的生活風貌,對於這個世界的情況也能管窺一斑。
「承惠五百靈石。」
招來小二算帳,問漁不由得咋舌,按照她對靈石購買力的了解,這五百靈石一頓飯,也不便宜了。當然這也跟她點了好幾道招牌菜有關,貴就貴點,當漲見識了。
「剩下的都幫我打包起來。」
沒吃完也不能浪費,拿回去還能當宵夜呢!
「好嘞!」
小二笑眯眯的樣子也沒覺得打包有什麼不對。
「小二哥,跟你打聽一下,最近這陵城有什麼鮮事或者有什麼熱鬧可以湊嗎?」
問漁順手抓了一把靈石放在桌面上。
小二眼睛一亮,「姑娘這就找對人了,這陵城裡的大小事,還真就沒我不知道的!」
「這麼厲害呀!」
面對問漁誠摯的誇獎,小二反而有些不自在,摸著後腦勺說:「姑娘過獎了。說起這鮮事,當屬這城南王家屈一指。」
小二四下張望一下,那神秘兮兮地樣子仿佛被旁人聽到,「王家小公子撞了邪,請了問聆宗的仙長來幫忙看診醫治,結果這一看,就看出來麻煩,王家小公子居然不是王家家主的血脈。聽說是當年被人偷摸摸換了,真正的王家小公子還不知道在哪裡流落呢!」
問漁點點頭,這個劇情她也不陌生,真假少爺嘛!
結果小二話鋒一轉,「即便王家家主這些年對小公子寵愛有加,卻也不容血脈混淆,原本大家還在好奇王家家主要怎麼處理這小公子,要知道,這小公子雖然驕縱,但本身天賦極佳,王家家主對他也是寄予厚望。結果鬧出這事,嘖……」
「這些事應該是人家王家的私事,怎麼卻被鬧得眾人盡知?你剛剛說了大家,也就說很多人都知道?」
「哎,王家家主當然不想這事傳出來,可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畢竟是混淆血脈的大事,王家又那麼多下人,多多少少都流傳了消息出來。而且王家家主還想暗中尋找自己的親兒子,這事想瞞也瞞不住。」
「聽你的語氣,這事不止如此?」
小二連連點頭,「是了,王家家主還拜託問聆宗的仙長出手,將親兒子找了回來,結果就發現,這親生兒子居然是半妖血脈,人都嚇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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