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奶茶喝得差不多的时候,陈大彪和朱日嘎回来了。
看到徐时,陈大彪便笑着说道:“徐哥,刚问过老板了,他有个侄子有辆二手的皮卡,平常不太开,可能能卖给我们,他打电话去问了。要是能卖的话,我们去塔县就方便了!”
徐时点点头,没说什么。
中午的时候,老板就来找他们了,说是那辆二手皮卡已经开过来了,让他们过去看看,要是没问题的话,就可以按之前陈大彪他们跟他谈的价格交易。
普达他们三个去看了,回来之后说车虽然有点旧,但动机什么的都还好,开到塔县应该是没问题的。
当时谈的价格是两万块。
要是徐时觉得没问题,普达就让人给老板转钱了。
徐时自然没问题。不管这塔县去不去,什么时候去,车总是要有的。
车有了之后,第二天的中午,徐时就一个人开着车出去了。其实他也没去哪,就开到了几公里之外的一条河边,停了车后,灌了大半瓶从旅馆拿的烈酒,把自己灌了个大醉,在河边睡到了日落西山,才悠悠醒转。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过了好多天。
多到,他人都胖了一圈。
忽然,某一天,普达看到了一个新闻,说是哈市某位沈姓副局长半夜喝醉回家的时候,不小心从别墅三楼的窗户里摔了下来,头朝地砸在了楼下的花台角上,当场死亡。
沈姓副局长?
写这报道的也是个妙人。
徐时当时看完这新闻后,呵地笑了一声。
跟这位沈姓副局长,徐时没有过接触。但当初无论是艾山,还是陈大彪,他们两人吐出来的那些东西里,都有这位副局长的痕迹。
又过了一天。
普达忽然接到了当初帮忙转钱给旅舍老板的那个手下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传来的却是秦三的声音。
秦三说,他要见徐时。他手里有一样东西,是秦真真留下的,或许徐时会想要。
徐时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秦三来的那天,已经到了四月底。
草原上已是满眼的绿意。
羊群成片,骏马长嘶。
秦三看着比去年似乎又老了一些。
而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还有袁叔。
袁叔也老了不少。
许久不见,再见却无旧可叙。
三人沉默着互望了一眼后,直奔主题。
秦三转身从车里拿出了一个大行李箱。
这行李箱,竟是眼熟得很。
徐时不由得怔了怔。
“东西都在里面,除了我姐留下的那样东西之外,其他的都是文心让我带给你的!”秦三说着,大概是怕徐时怪他走漏消息,忙又解释了一句:“不是我跟她说的,是她主动找上我的!你也知道,她那个人不达目的不罢休,我要是不答应帮忙,她会一直安排人跟着我。”
听着这话,再想象一下那丫头威胁着秦三时的模样,徐时不由得笑了一下。
秦三见徐时似乎没有不悦,微微松了口气。而后,忽又静了下来,片刻,才问:“我姐她……”
徐时看着他,接过话:“她走得……应该没有遗憾!”
秦三有些怔愣。
反倒是站在他旁边的袁叔,低头抹了下眼睛后,笑了起来:“没有遗憾就好!小姐她终于可以回家了!”话到结束时,声音里已多了几分哽咽。袁叔转过了身,擦了好一会儿的眼泪,才又转回来,冲徐时说道:“不好意思,年纪大了,禁不住事。小姐最后葬在了哪里?徐先生可以带我们走一趟吗?”
徐时摇摇头:“在天山脚下的无人区里。”
袁叔闻言,面露遗憾。
“我找了个没风又晒得到太阳的地方,那里冬天还能长出花来,我想她应该会喜欢!”徐时又道。
袁叔怔了怔后,又笑了起来:“既然徐先生觉得小姐会喜欢,那她应该会喜欢。”说着,他忽又歉然道:“你们聊,我去找口水喝。”说罢,他就走开了。
徐时又看向秦三,后者不知在想些什么,目光怔怔地盯着身前的某处,许久不曾回神。
徐时也没喊他,低头摸出烟点了一根后,大约是打火机的声音惊醒了他。
“你胖了好些。”秦三忽然说道:“可脸色又看着不太好。你在酗酒!”
徐时耸耸肩,道:“这边日子太舒服,忙了这么久,忽然闲下来,有些无所事事,就只能喝喝酒,睡睡觉了!”
可是,秦三满面严肃:“徐时,你不能这样!”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样?”徐时斜睨向他,反问道。
秦三皱起眉,答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