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盈还没清醒,双目紧阖,脸色青白,呼吸微弱,若不是胸膛还在轻微起伏,慎儿几乎都以为对方已经死了。
“慎儿。。。”
听清对方的呓语,慎儿神色怔愣,许久,才慢慢抬手抚平对方睡梦中仍旧紧皱的眉头。
。。。。。。
朝堂上,皇室和外戚自太后被废便撕破了表面的和平,两边纷争不断,而刘盈这个皇帝当的越艰难,几乎是两边不讨好。
他与吕后反目,吕家自然不会再帮他。
但王侯宗亲也未必真的信任他,毕竟他是吕雉的儿子。
刘盈只能偷得那短短三日的清闲安宁,醒来后就辗转于宣室殿与合欢殿,太医说的‘避免操劳’成了奢望。
眼下两人刚用过午膳,又有朝臣求见,片刻耽搁不得,刘盈便只能起身,慎儿送到了门口,刘盈止住她
“外面风大,进去吧。”
看着他眉宇间难言的疲惫,慎儿轻声开口:“陛下要记得保重自己的身体。”
正常人也经不住日夜不缀地劳心费神,何况是他这副千疮百孔的身子。
她难得这般表露自己的关心,刘盈轻轻颔:“朕有分寸,不用担心。”
他突然抬手,男人冰凉的手指触及脸庞,慎儿终究没忍心躲开,任由刘盈替她整理额角的碎。
“朕回头再来看你。”
刘盈转身离开,脸色苍白,却是带着笑意的。
慎儿目送着他逐渐远去。
刘盈只靠着一口气强撑着,等那口气散了,他的身体也就跟着垮了。
姒冉立于她身后,轻声开口,意有所指:“宣室殿的宫人说,陛下今晨咳嗽不已,手帕上沾了血。”
吕后倒台,后宫里群龙无,姒冉作为慎儿的贴身宫女,打探消息再容易不过。
慎儿垂眸沉默了许久,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我明白了。。。”
刘恒想要吕家倒,更想要这个皇位,甚至想要名正言顺地得到这个皇位,在刘盈‘病逝’之前。
她要做的,就是控制这个刘盈‘病逝’的时间。
“也请提醒你家代王,可千万不要为他人做了嫁衣。”
她转身回了殿内,只留给姒冉一句话。
皇帝势弱,吕家作为外戚最后总会被清算,最后就是刘氏皇室之间的争斗了,皇室里可不只有代王一个先帝的直系血脉。
做谁的皇后不是做呢?
刘恒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但她可不止刘恒一个选择。
。。。。。。
刘恒自然不会允许筹谋多年的胜利被他人摘取,他出手迅而隐蔽,烈火浇油。
吴王自那日讨伐吕后进京开始一直驻留长安,与吕家明里暗里纷争不断,俨然是要当讨伐外戚的第一功臣。
慎儿刚陪着刘盈喝完药,就听见宫人慌慌张张来禀报。
吴王世子当街侮辱吕家的女儿,争执之际被吕家的护卫刺中心脉,当场暴毙。
刘盈去了前殿,慎儿等到了深夜,才等到刘盈从前殿回来,他身形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瞬就会倒下。
慎儿忙上前把人扶到了床边,倒了杯热茶,沉默着陪他坐了片刻,才听到刘盈难掩疲惫的声音。
“吕禄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