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不到那般。
比起宫廷的波云诡谲,他更喜欢现在闲适的日子。
他和慎儿,从始至终都是两个世界的人。
慎儿当初帮他假死,也是替他做了选择,而他可悲的是,即使自诩深爱慎儿,却也做不出如慎儿所期待的那般挽回的动作。
他做不到,慎儿也从不期待,这一点他们彼此都明白,更别提慎儿她从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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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盈本也只是随意与人说说话,见老伯离去也不阻拦,只是独自在湖边站了一会儿,随后带着那枝梨花回到了暂住的木屋,小童见他归来,连忙迎了上来
“先生,您今日又没钓到鱼啊?”
“你这小孩儿,说话真不中听。”
刘盈弹了弹他的脑门,把人拨开,免得他坏了自己的花:“先生我只是去欣赏风景,谁说我是去钓鱼的?”
小童撇了撇嘴,不吃他这一套,只知道自己今日又要去市集跑一趟买菜了。
见他嘴巴撅得都能挂起酒壶了,刘盈轻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草编的笼子丢给他:“给你带了两只蝈蝈,一边玩儿去吧。”
“好勒,先生您休息。”
等人欢天喜地地跑远,刘盈带着好好护着的花枝回到屋内,整理好陶制的花瓶,随后将梨花枝细心插了进去,刘盈在案桌前落座,视线落在灿烂的花瓣上看了许久,随后提笔寥寥数下画出花枝神态,随后提笔写信,神情专注而平和
【慎儿,睽违日久,拳念殷殊,近日在吴赵边境驻足垂钓,春风拂落花瓣沾染眉心才惊觉春日已到,特折一枝梨花与慎儿共赏,长安的春日犹觉凉寒,春寒料峭,善自珍重。】
最后一笔收束,刘盈放下笔,静待墨迹干燥,随后将信件小心地装进信封,却并没有寄出去,只如同往日一般,将写好的信件收入随身携带的箱屉之中。
那箱屉之中,藏着他不为人知的心事,即便不拆开,他也知每一封里面都写了些什么。
‘慎儿,炎暑夏蒸,务望尚自珍为盼’
‘慎儿,秋风萧萧,至祈摄卫。’
‘慎儿,朔风突起,寒潮逼至,望寓中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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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除了问安之外,再无其他。
刘盈在吴赵边境短暂停留了一个春日,随后启程再次远去,这次没带上那活泼的小童,他自有家人要陪伴。
刘盈独自上路,恍惚间察觉身边之人走走停停,只有他一直在路上,从未停留。
他甘之如饴,不觉疲累。
只偶尔会想起慎儿,到那时他便书信一封,但也不曾寄出。
或许等他哪一日走不动了,回到长安之时,可以再当面将这些有趣的见闻说与她听。
希望那时恒弟会豁达一些。
至少不要向驱赶刘章那般将他赶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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