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绿芜还私下里给每一位姐妹都补贴了一份。
“多谢你。”
多亏了她,自己才有离开这里的机会。
她想了想,有那么多银子傍身,趁自己还未年老色衰,找个村里的可靠人嫁了,也算是后半辈子有了保障。
绿芜避开她的礼:“是贵人的决定,绿芜不敢居功。”
牡丹轻笑一声,也不与她争论,只坚持行了全礼,拿了银子之后轻轻颔,挥手时甚至有些洒脱。
“走了,你保重。”
转身登上了马车,掀开车帘时蓦然回,看见了依旧在窗前静静目送的女子,她已然双十年华,美得让人不自觉晃神。
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似涂砂不点而朱。
窗下有一阵骚动,月华楼的牌匾被丢在一边,牡丹看着魏嬷嬷出面和一个中年男人交涉,那人带着礼和家丁,人多势众。
那人是九贝勒府的管家,魏嬷嬷也不惧,叫来了留在楼里的仆从,双方正在对峙。
月华楼背后的贵人果然身份贵重,至少比九贝勒贵重的多啊。。。
冲突还在继续,牡丹收回视线,放下了车帘,难得多愁善感一回,车轱辘碾在石板上闷沉的响声中夹杂着一声叹息。
她的前路一片坦荡。
那绿芜呢?
她的贵人又能护她多久呢?
。。。。。。
站在二楼窗台,亲眼看着一辆又一辆的马车远去,看着九阿哥府上的管家被魏嬷嬷再一次强硬地挡在了门外。
昔日灯红酒绿觥筹交错的风月之地如今只剩下空荡荡的亭台楼阁。
绿芜回了房间,魏嬷嬷派人送来一个黄檀木锦盒。
她的主子显而易见。。。
绿芜迟疑许久,还是伸手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串青玉佛珠,玉质温润清冷,下坠一朵开的灿烂的山茶。
江南春日的时花。
他很用心。
书信间他曾问过自己来自何处,绿芜不曾回复过,想来他是打听过了自己来自江南,近日送礼都有些江南的痕迹。
只是。。。
绿芜将青玉佛珠拿在手心,一粒一粒地贴近手心,不自觉拨动着,玉珠轻撞间轻微的叮咚声,仿佛世间的纷纷扰扰都被沉淀,唯有一颗平静的心静静沉淀。
自康熙四十年至今,他们只遥遥见过几面,甚至只有短暂的对话闲谈,几封书信,可太子眼神和举止中流露出来的真心和爱恋让她死寂的心不可避免地些许动容。
。。。她当不得的。。。
他大概不曾得知她的籍贯何处。
若是得知她的身世,想来会有所顾忌。。。
绿芜打开箱屉,白玉上隐晦的明日因为时间久远不可避免地留下丝丝裂痕,给本就不均匀的玉质平添瑕疵,破坏了仅剩的一点美感。
她是浙江乌程人。。。
明史案的后人。
甚至。。。
若曦可能还看到了这块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