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车已经抵达滨江花园。
苏时酒打开车门,一条修长笔直的腿伸出去,他漂亮的桃花眼中带着轻微的笑意,宽慰道:“放心吧老龚,我命很贵的,不会随便……”
话还没说完,苏时酒视线扫到小区门口,现一旁隐蔽的草丛里,以及石柱边,似乎有星星点点的火光,再仔细一看,是隐在黑暗中的或蹲或站的七八个人。而苏时酒看到的火光,是他们指尖夹着的烟头。
苏时酒伸出去的那条腿又飞快缩回来。
正打哈欠的龚信:“?”
车门重新紧闭,出“嘭”的一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惹人注意。
苏时酒神色凝重,边系安全带,边低声说:“有人蹲我,快走。”
那七八个人藏在草丛内,自认为隐蔽,终于看到有车来,登时虎视眈眈地盯着,此时开关车门的动静一出,他们立刻意识到什么,几人同时起身。
有三人手中甚至还拿着铁棍,看到车内副驾驶上的苏时酒,果然和照片上长得一样,便一指龚信这边:“就是他们!”
众人立刻将烟扔了,朝苏时酒两人的车跑来!
“抓住他们!”
“兄弟们,别让苏时酒那厮给跑了!!”
龚信猛打方向盘倒车。
他今年42岁,已经入行十多年,可以说完整经历过调查记者兴盛与衰落,当然也遭遇过类似的事。
汽车的轮胎在地上摩擦,出几道刺耳的声音,引得小区一旁的高楼感应灯齐刷刷亮起来。
七八个血气方刚不怕事儿的青年,一个个如索命般跑的飞快,其中一人离得最近,一伸手竟扒到苏时酒这一侧的车边把手!
苏时酒抓起面前的一包沉甸甸的湿纸巾,飞快降下车窗,精准朝着对方的脸用力扔过去!
“啪”的一声。
湿纸巾的重量,以及苏时酒的手劲都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那人被砸的嗷了一嗓子,只犹豫了一瞬,便跟不上车的度,被甩脱了。
气愤中,他使劲儿一扔手中的铁棍,棍子在车屁股上砸出一个小坑来。
“怎么办?哥!让他给跑了。”
“啧,没想到那厮还挺警惕,我们几个藏这么严实,也被现了。”
“没事,他总归要回家的。”一个似乎是领头的刀疤脸冷冷地说,“我们只需要守株待兔就好。”
听到这话,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犹豫。
——蹲这一晚就已经够无聊的了,身上还被草丛里的蚊子咬了无数个包,真是有够受罪的。接下来还要再蹲啊?
刀疤脸一看周围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都在想什么,不禁嗤笑一声:“放心吧,李哥不会亏待咱们的。”
说罢,男人从口袋中掏出一把红彤彤的钱来,开始挨个,“只要咱们交了差,还有更多的好处等着兄弟们呢。”
“行!”
“现在天都快亮了,走,咱们上网去。”
另一边,车重新开回大路。
龚信轻轻吐出一口气,被刚刚的场景激的浑身冒汗——虽说来找麻烦的只是七八个人,但那种小年轻最冲动易怒,极易被煽动,做事也从不考虑后果。如果苏时酒当时没现窝在草丛里的人,恐怕今天就出大事了。
龚信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解开衣领,又把车窗放下来点。
夜间的冷风吹进车内,将龚信和苏时酒的头扫得凌乱许多,也散去了身上的些许燥热。
龚信感叹般说:“好久没这么刺激了。”
语气中竟有种追忆往昔的感觉。
苏时酒低笑一声。
他抬手把头捋上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确实,我也是头一次遇到这么明目张胆的。”
两人对视。
龚信问:“要不要报警?小区门口应该有监控,我这边也有行车记录仪,但那群人一看就是社会闲散人员,也没对我们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就算抓住了也就是批评教育一顿。”
说话间,龚信看到苏时酒已经把手机拿了出来。
苏时酒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这有什么好犹豫的?遇到困难,当然是找警察叔叔帮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