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烬却是退了步,“把人押回去,午后我再过来,莫要让人死了。”
“是是是。”狱卒得了命令就把人往外拖。
“小将军。”方扶风靠在门边仿佛看戏,“今日已经过了半日,太子殿下顾念些表面情分暂时未曾公开,这事却怎么也是刺杀毒害的大事,你家六殿下至今没有醒来,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怎么你却一心顾念着给你家那个开脱?”
“其中疑点尚未明晰。”白烬折叠起供词给楼远拿着,“方大人结案之心未免太过着急了。”
“我急什么?这事儿和东宫可挨不着边,刀都是别人递的,怕是你不知道,孟凛都和什么人有过过节。”方扶风眉梢一挑,“你别忘了,我们殿下本是要和孟凛当亲家的。”
白烬的确是怀疑这事和东宫有关系,可萧家小姐的确是齐恂的妹妹,太子一党本是要拉拢孟凛的,如今怎么会又来陷害于他,难道是拉拢不成……可这手下得似乎过于快了。
这审讯室里只有一扇小窗,外头的明媚只能漏进来一点,正正照在了白烬站的位置,他往窗外看了眼,“方大人,午时了。”
“怎么?”方扶风道:“小将军还要请我吃饭?”
“没错。”白烬从那日影下走出来,“是要请方大人吃饭。”
***
将军府。
林净山打了个盹的功夫,孟凛就醒了过来。
孟凛醒来顿觉喉中一片腥甜,比他平日里病时更觉得难受了,他咳了两声还是有些后悔,这法子以后还是少用为好。
吴常立即凑了过去,“公子。”
“常叔。”孟凛哑声问:“白烬呢?”
吴常扶着他的动作坐起来,“白烬去了东宫,查……你的案子。”
孟凛苦笑了句,“常叔,我又没做什么坏事。”
“孟大人。”林净山听着动静走过来。
孟凛虚弱地朝他点头道:“林太医……有劳你了。”
“举手之劳。”林净山再去给孟凛把脉,“孟大人,你身子本就虚弱,这番实在不应当剑走偏锋啊。”
看来林净山是看出了他吃药的事情,孟凛捂着胸口咳嗽,“林太医,我这番才刚刚入仕,又未同旁人结仇,不想就遭了陷害,出此下策实乃无奈之举。”
他一脸神伤,“实在是听闻刑部严苛,我若进去,怕是连那几棒杀威棒都挨不住,若不这般自保一番,怕是就与……咳,与白小将军天人相隔了。”
“……”林净山欲言又止,只好道:“能看出你与白小将军私交甚笃。”
孟凛手间一颤,忍不住又咳了声,从前听旁人说起他们私交甚笃,他还当是个吉利话同人开心玩笑,可如今……如今经过了昨日的事情,孟凛忽地有些心中五味陈杂了。
林净山见他出神,接过了话去,“孟大人,在下有一事相问。”
孟凛抬手道:“太医为我诊治当为大恩,在下定然知无不言。”
“在下自小入太医院学医,如今已历经二十载,承蒙陛下厚爱,怜惜我的医术,旁人也尊崇家师,愿以前任院判之徒的名声加之于我,每每听此,我总会自省,是否有愧师父教授医术,未能扬其威名。”说及师父,林净山揖手向侧,话里带着敬意。
孟凛与他正色道:“林太医宅心仁厚,医术精湛,当配得上师传美名。”
“既然如此。”林净山偏视着孟凛,“孟大人可知家师的名号。”
“愿闻其详。”
“家师为前任太医院院判€€€€林示。”林净山注视着孟凛的表情,“在下性子急,不喜弯弯绕绕,因此同你直言,孟大人自保,这事在朝中当属寻常,我一介太医,并不愿牵扯其中,但是孟大人所食之药……”
林净山紧了紧手,“在下觉得,似曾相识。”
孟凛同林净山相视了片刻,他忽地低头笑了声,“当真是瞒不过你……”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