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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1页)

塔尔€€回过神来,他竟是用着标准的大宋中原语调说了个名字:“白延章。”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塔尔€€弯刀一抬,“你是来,为他讨回公道的吗?”

“公道?”白烬抬眼间握紧了长剑,“你说什么是公道?白延章同你书信往来,便是和你勾结为祸,是为通敌,历史不留罪人,塔尔将军,你如今可还活得正当好,旁人……旁人就没有你这般命数了。”

待塔尔€€听懂了,他竟是仰天大笑了几句,“你们中原有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话放在臣子身上都适用,书信……我当年给出的书信更是家书,是你们的人偏要加上灾祸,是你们的皇帝要让白延章死。”

白烬指着剑逼近了些,“你说清楚?”

塔尔€€将白烬的眉眼好生描摹了一遍,他狂笑完了,晃荡一声弯刀掉了地,砸出一串的声响,“呼云受过白延章的恩惠,我不难为你,你现在离开,我不追究你的过错。”

白烬正大光明,他把横着的刀也放下了,“呼云,呼云是什么人?”

“塔尔呼云,我木昆氏的小姑娘,我的妹妹,比原野上最美的花还要动人,可她不眷念奚族的土地,她是飞过山裕关的大雁,她喜欢繁华的大宋京都。”塔尔€€摸了摸胸口挂的石头珠子,脸上露着怀念的神情,“可她还是葬在了广袤的大草原上。”

当年塔尔€€的妹妹塔尔呼云嫁去了大宋,草原长大的姑娘爱上了繁华,但一场战乱族群混乱,年轻的姑娘几乎一去不返。

白烬仿佛是听故事一般问:“其中生了什么?”

“我族领俟斤要壮大奚族,五部奚的草场装不下渐渐丰健的马匹,大宋,我们的刀兵指向大宋,战火一起烽火漫天,我的呼云回不来生养的草野,大宋领兵的将领白延章替她传信,战场上刀兵相向的死敌,却肯抛弃恩怨,白延章……”塔尔€€坐在他的床上,苍老的面容下露了叹惋的神情。

“白延章死了。”白烬冷冷地朝他走近了步,“死于同你的书信。”

“我的信?”塔尔€€抬头眯了眼,“年轻人,我给的书信不过平常,你该问问你的皇帝,还有,逼我拿出书信的人。”

见白烬有些犹疑,塔尔€€豁然地展开袖子坐正,“想我大限也不过数日,也就跟你说些旧事€€€€我的呼云嫁到大宋,遇到传信的白延章,后来时局稳了,她牵线愿意让我族木昆氏臣服大宋,忘了以前的嫌隙,可你们大宋的皇帝,要用诚意来换尽释前嫌,诚意不够的指点,竟是抓了我的呼云,用来要挟,要从我这里要走当日和白延章的书信。”

“给了书信也就罢了,我塔尔€€自当奉上,为何要用呼云来交易。”塔尔€€说到情绪激动,手握着床边的把手攥得死紧,“书信一给,白延章死了,什么叛国,什么通敌,家书几封,算什么反叛,而我的呼云,终于回到了草原,可草原再留不住这朵鲜花,这不是她要的土壤,呼云死了……”

这一言一句的解释往白烬心上涌去,仿佛是封存的往事喷薄而出,让他不知所措,一句一句的白延章从他心头缭绕,绕得他说不出的揪心难言。

这解释……竟是白烬从未设想过的。

“是谁?”白烬几乎睁大眼来问:“是谁从中传信,将那信递给陛下,又是谁,抓了你的呼云?”

“你不知道?”塔尔€€仿佛怜悯地打量,“如果不是你忠于的君主,那么,你朝还有一人,你们说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叫……”

塔尔€€仿佛绞尽脑汁地作想,“齐恂。”

他重复又说了一句:“你朝太子,齐恂。”

作话:

抱歉最近好不容易补休到几天假期,终于出来玩耍啦,呜呜呜我在酒店熬夜码字,困了困了晚安

第58章退兵“岂不是要把我大宋疆土拱手于人?”

灼热的阳光射进窗户,正午的热意将蝉鸣都堵得静谧下来,空气中仿佛安静了半晌。

“你说是齐恂。”白烬握着剑柄几近抬起,“你有什么证据?”

“年轻人。”塔尔€€一脚踢开了些地上的弯刀,“我为什么要来骗你,那年日头正午的时候得到你国太子的口信,我将家书放进盒子交给了前来的使者,呼云才回了奚族的宫殿,可她受了欺骗郁郁寡欢,死在一个阴天的正午,我再也不想正午听到噩耗,午休身边再也不想见人,不然你今天怎么会有机会见到我。”

塔尔€€抬着眼与白烬对视,一瞬寂静的空气里,白烬从他些微带着浑浊的眼里仿佛看到了历经风霜的苍茫过往。

塔尔呼云……五部奚的女子生得同中原的姑娘并不一样,白烬从记忆里找了许久,似乎是从母亲的闺中密友里找出一位生得如同劲风一般的姑娘,那位他记不得名字的姑姑曾念着他的名字,跟他说过几句听不懂的奚族语。

后来白家家破人亡,白烬从离别与苦难中与自己和解,又从仇恨中抽离怨言,带着决心走上一条注定不与旁人倾诉的小路,他从司马菽嘴中问出塔尔€€,又从塔尔€€嘴中问出了齐恂。

事情仿佛是连成一串,无人知晓背后到底会是什么走向,司马菽不过是个言官,而塔尔€€为了妹妹和族人,立场的不一分不出是非,那齐恂呢?齐恂又为了什么。

齐恂已经是一朝太子,以他的声望,只要将来稳步地等到当今传位,他有什么理由做这个恶人,有什么理由要牵连旁人的性命呢?

白烬实在想不出他白家哪一步拦了齐恂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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