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爱军惊:“你才多大啊,想这些会不会太早了。”
“未,未雨绸缪呗。我跟姐同岁,也十八了。附近跟我同样大小的别说结婚了,当妈的都不是一个两个。”
行吧,这时候婚姻法在村里普及度不高。
姑娘到了十六七就开始相门户,随即办酒成婚过日子,等够了年龄再去扯结婚证的大有人在。
虚十八的姑娘暗自琢磨婚事,实在不能说早。就是苏玉柔一直表现得乖乖巧巧,才让苏爱军有些颠覆。连陪同一起去找茬儿,哦不,应该说要说法的路上都有些魂不守舍。
长幼有序啊。
他跟老四两个当哥的还一心挣工分,怎么才十八的妹妹们就一个个有了情况或者心思呢?
苏玉清知道她是在找借口,但还是说了句没想到玉柔你还是个知道为自己打算的。
苏玉柔脸上微微一赧,说自己也是瞎琢磨。到了真章的时候,肯定听大爷大娘的。还请哥哥姐姐帮忙保密,别让大爷大娘笑话她,更别误会了。
自打她被接到家里的那一天起,大爷大娘就算比亲爸亲妈还要亲的人……
真·日常对大爷大娘嘘寒问暖,往大爷大娘身上捅刀子毫不手软。
眼看着三哥又一脸感动,苏玉清暗暗咬牙,决定给白眼狼攒个大的,争取一次性揭开她画皮。
各有心思的兄妹三人惦着把猪和猪草都先送回去,然后再找杭沛德算账,哪想冤家路窄呢?
远远的,就看着杭沛德一身狼狈地挑粪而来。
苏玉清捏着鼻子,拉住了自家三哥。嘴上说给妹妹点成长空间,实际却想隔岸观火。
苏玉柔也厉害,冲上去就啪啪两巴掌扇在杭沛德脸上。生让原就勉强撑着的他一个脱力,肩上的粪担子应声而落。里面汤汤水水,溅了两人一身。
一天之内,苏玉柔两度被米田共洗礼,那高亢的惊叫声简直比村口的大喇叭还更嘹亮些。
穿透力强,效果也是杠杠的。
她们现在这位置本就临近村口,这喊声一起,更是了不得。生让大家伙以为猛兽下山,一个个抄起家伙事儿往过奔。
结果就看到特别‘有味道’的两人正怒目而视,一个说:“苏玉柔你他妈好好的什么疯?冲上来就打人,我是给你脸了吗?”
另一个也目眦欲裂:“打你?红口白牙胡乱污蔑人的缺德鬼,姑奶奶都恨不得打死你!”
哟呵?
竟然是最近沸沸扬扬的两位主角啊!
放下紧张戒备的乡亲们八卦之心大起,一个个现场吃瓜。为了能听得更清楚明白些,竟是连那不可言说的味道都顾不上了,不约而同地往前凑。
人群中也不知道哪个促狭的捏着嗓子来了句:“凉鞋,苏玉柔脚上穿的那双凉鞋,就是杭知青送的?整整六块八的那双么?”
嗯,得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上来就现了华点。
洁癖人士被迫挑粪,这简直就是钝刀子割肉,每时每刻不间断的折磨。尤其因为他,整个知青点的知青都跟着受累。这几天,杭沛德可算知道了苏玉清那句能让他在富强生产大队生,也能让他在富强生产大队生不如死的真正含义。
也恨透了撺掇他然后又出卖他,现在还想甩锅给他的苏玉柔。
现在看她主动送上门,这满腔怒火可不就找到突破口了么?
只见他冷笑:“污蔑?你倒是说说看,我怎么污蔑你来着?这双凉鞋整整六块八,是我特意请了假上县城买的。你说你没跟我处对象,怎么好意思穿我送的凉鞋?噢,对,你说了,你现在寄人篱下,什么事儿都不好越过你堂姐去。省得她嫉妒,她们全家上下又怪你不会做人。这凉鞋就算是我买的,也应不上我的名儿。”
话说到这,苏玉柔可就不敢让他继续往下说了。
生怕他先自己一步,把假托是大哥买的可能说出来,让她再怎么声明也是欲盖弥彰。
索性嗷地冲上去,来个先下手为强。
把杭沛德那厮骑在身下往死里打:“应你奶奶的腿儿!姑奶奶这鞋分明是我大哥从军区邮回来的,为感谢我买了不少线手套,又染又织地忙活着给他家小闺女织毛衣。怎么到你这鳖孙嘴里,就成了狗屁的定情信物?”
“呸,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糟心货。一天五个工分,都不如人家好老娘们。我就是瞎了眼,也看不到你头上。别说六块八,就是六十八、六百八也别想我跟你个连女人都打不过的囊怂有半点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