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不觉得…
可经历过这件事儿,糜芳突然觉得——云长这人!厚道啊!
怪不得,人人说云长义薄云天。
而关羽对糜芳也很客气。
说到底,糜家的钱…现在就在他关羽儿子的手里。
虽愿赌服输,倒也没什么,可莫名的,关羽就是觉得有些愧疚,总觉得对不起人家子方。
故而,关羽再不会面对那糜芳时,展示出那股拒人千里之外的盛气凌人,更不会对他责骂、大声驳斥…甚至原本对他这个“国舅”的瞧不起,也如雪絮一般彻底消融了。
从两人略显随意的跪姿,就能看出些许端倪!
——云长与子方,亲着呢!
此刻,听过糜芳的话,关羽主动为他斟上一樽酒,“夜里风凉,子方又特地赶来,喝杯酒暖暖身子。”
糜芳接过,也不言谢,都这么熟了,直接一饮而尽。
“子方可问出价格了。”关羽轻声道,语气不紧不慢。
如今知道一切真相的他,气定神闲了许多。
可偏偏,这事儿不能告诉糜芳,关羽还得陪着演下去。
甚至,保不齐…最后那“大冤种”的还得是他!
“这商贾我听着虽不是交州人,但…倒是还讲些信誉,说是要明日待得四公子报价后,他再听取我等的价格。”
噢…
关羽不知道该怎么接,只能随口“噢”了一声。
手却因为无处安放,故而捋着胡须。
“云长这是…”
糜芳感觉今晚的关羽有些不对劲儿,好像有点淡然哪…
是那种一反常态的…漠不关心的淡然。
“云长是担心这商贾有诈么?如果是这个的话,云长放心好了!这商贾人还算老实,也懂规矩,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只字不提,这些绝不是装出来的,像是做‘军火’生意的样子!”
关羽还是沉默…
气氛变得愈诡异了起来。
“云长,你怎么…”糜芳又问…
这次,不等他开口,关羽像过神儿来,他直接反问糜芳,“子方觉得,这些军械,云旗会报多少价钱?”
这个…
糜芳眼珠子转动,他细细的思索了一番,旋即试着张口:“三万斛粮食?”
这话脱口,糜芳就觉得不对…
“不会这么烧,看今日正午时…四公子那豪气的模样,怕不会报的太低,可…可四公子至多也就有五万斛的粮食啊…想来也报不出更多了,只不过…”
说到最后,糜芳眼珠子一定,“可难保…咱们江陵城内有北边、东边的眼睛,这商贾既是如此张扬,他那主人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哄抬价格么?乃至于…他就是为了吸引各方的角逐,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糜芳这言外之意很明显了。
一定会有其它势力卷入。
关羽颔,“治理荆州,大兄与孔明开了个头儿,从他们起,无论是荆南,还是南郡均从未封锁过边关,也从未阻挠过外部商船的驶入…”
“可因为此,江陵城的眼线、细作…究竟有多少,关某都不知道!此番,如此神器现世,又岂会不引起多方势力的角逐呢?”
说到这儿,他幽幽的叹出口气。
这军械…
不经意间,戳中了他的痛处!
——这江陵城内,各股外部势力的眼线、细作…
又何曾不是他关羽的心腹之患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