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淵得不到答案只好看向譚暉,譚暉卻神情恍惚,明顯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趙淵便嘆了口氣:「喬姑娘在譚府中的處境,上次賞花宴我們都已聽聞了些。如今親眼所見,便覺確實……」
趙淵將語調拉長,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譚侍郎。
譚侍郎臉色更沉了。
譚老太太可不容許別人詆毀自家,忙問趙淵:「世子都聽了些什麼?」
趙淵卻微微一笑,故意不說明白:「淑人若真想知道,可叫人打聽一番,本官就不做這長舌之人了。」
「況且……」他說著,看王氏一眼,意有所指道,「本官說得多了,再被人說故意包庇,那可就不好了。」
譚老太太再次啞口無言。
趙淵環視一圈,目光最後停在喬鳶飛身上。
少女還跪在地上,微垂著頭,青絲從肩前垂落,襯得身形格外纖瘦。
雖知她多半在做戲,可趙淵看見這「孤立無援」的一幕,依舊忍不住為其抱屈:「喬姑娘,起來罷!」
喬鳶飛聞聲起身。
她快的看一眼趙淵,見趙淵神色中帶了幾分溫柔,她微詫,卻又很快恢復狀態輕聲詢問:「世子要走了麼?」
趙淵頷:「喬姑娘還有事?」
喬鳶飛抿著唇,小心翼翼開口:「民女能否跟著世子一同離開?若今夜留在譚府,民女怕活不到明日。」
「喬鳶飛!」譚侍郎一聲冷喝!
喬鳶飛害怕的瑟縮了下,趙淵皺眉看譚侍郎一眼,這才問喬鳶飛:「喬姑娘若不留在這裡,又能去哪裡呢?」
喬鳶飛說:「民女已經在外置了宅子,若不是為譚三姑娘的接風宴,又得老太太好言相勸,民女壓根不會留在這裡,又怎會惹上這些麻煩?如今想來,怕是她們極力叫民女留下,也是設計民女的其中一環罷了。」
喬鳶飛指桑罵槐,譚老太太臉色極其難看。
趙淵倒是平靜,他想了想點點頭:「也好,本官便順路送你一程。」
譚侍郎立即開口:「世子,她不能走。」
趙淵嚴肅道:「喬姑娘非譚家人,譚大人又無她剃了譚大公子頭髮的證據,為何不准她離開?我朝律令中,嚴禁私囚百姓。」
譚侍郎說:「可她嫌疑最大!」
喬鳶飛口齒伶俐道:「單憑譚大公子一言,就能認定我嫌疑最大?譚大人,你做官如此糊塗,無辜冤枉百姓,不如摘了官帽回鄉賣烤紅薯去罷?」
「放肆!」譚侍郎鐵青著臉道,「你膽敢羞辱朝廷命官?」
喬鳶飛一改柔弱之勢,大聲道:「你做官如此,我有何說不得?若譚大人今日一定要將髒水潑到我身上,我喬鳶飛便是拼了命不要,明日也要敲響登聞鼓告個明白!」
「登聞鼓」三字一出,院中明顯一靜。
一件小事卻要鬧到聖人面前嗎?
眾人盯著喬鳶飛,看清了她眼中神色後,便知她這話並非逞口舌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