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將書信交給收拾好行李的弟子,再三囑咐他們一定要注意安全。
他將七位弟子送下山,看著他們騎馬離去,馬蹄踏起塵埃滾滾。
徒弟長大了,總要自己遠行歷練。
不可能永遠只在師門附近行動。
但做師父的又如何放得下心,不擔心他們呢?
張三丰在原地駐足,一個人站了很久很久。
武當七俠外出這段時間,幾位學會了燒玻璃製品的外鄉男子靠出賣玻璃珠子換到了第一桶金,在武當山下買了一塊地,重建瓷窯,一門心思重燒起了玻璃。
有張三丰做靠山,他們的生意逐漸做了起來。
他們燒制的一系列玻璃製品在本地火了起來,被有頭腦的商人運往外地售賣。
同時,這幾個掌握著獨門手藝的師傅,又不吝於收徒弟,將燒制玻璃製品手藝毫無保留地教給弟子。
弟子學成後,若是有意單幹,他們也不阻止,只囑咐弟子莫要想著藏私。
有人問他們為何這般大方,絡腮鬍男子回想起那位將手藝教給他們的姑娘,道,「她說希望將來不管她在哪裡,都能買到玻璃。」
這是她授他們手藝唯一想要的回報。
這幾個師傅做到了。
——當然他們並不知道,「姑娘」不只是教了他們,也不只是對他們說了這句話。
「姑娘」甚至不會記得曾經遇到過他們。
可人活一世,但求問心無愧。
他們平白得了好處,若是私占,不顧「姑娘」的心意,一輩子都良心不安。
於是,很久之後,獨行於西南之地的時青柚,在當地最大的一家店裡看到了一排刻花透明玻璃花瓶。
她拿起一隻花瓶看了看,很是滿意。
她的好心得到了回饋,很是開心。
——無論是誰。
但此時的幾個人,只是想著憑藉手藝賺點錢,等武當派的少俠們將他們的家人接來後,有錢養家人。
武當七俠這趟遠行說得上順風順水。
他們快馬加鞭、星夜兼程,趕到了自己的目的地,先去尋了燒瓷師傅的家人,講了原因,讓他們跟自己走。
無論對方信不信,他們都去拜訪了距離當地最近的門派的掌門人。
對方或是大點的門派,或是小幫小派,但大家都給張三丰面子,派人跟燒瓷師傅們的家人見了面,護送他們離開——可不能讓他們在自己地盤上出事,否則張三丰把帳記自己頭上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