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追道:“去估衣铺买些衣服,再做几桶姜米粥,蒸些馒头,出去干点善事,我阿玛妈妈没走的时候,每年也要做这些。”
侯盛元一愣:“那你父母心肠挺好的,得,我陪你吧,不然就你这漂亮样子,怕是布施道一半就让坏人拐了不可。”
当菲尼克斯趴在床上喘气,发誓下次再不让父亲承办自己的生日时,就听到一声又一声的谢谢。
他坐起身,看到寅寅给那些屋檐下衣着破烂的人送吃的穿的,每人都发了几枚铜钱。
“拿了钱就去鸡毛店里住吧,外头太冷了。”
秦追叮嘱着,见有老人孩子走不动,就去找来驴车、将他们直接送去鸡毛店,店主很不愿意收留这些人,秦追就塞钱说好话。
“我知道有几个人不好,可能熬不过今晚,您就分他们一个棚子,让他们在能挡风的地方
睡吧,我明儿叫人来收他们的尸,绝不给您多添麻烦。”
店主看到秦追后头高挑结实的侯盛元,掂了掂手中银子:“那你再给我一两,不然不够。”
秦追笑了,将钱给他:“谢谢您好心了,我找了几家店,就您还肯收留这几个人。”
店主拱手:“可别,小少爷才是真好心,我就一个天天惦记钱的苦哈哈,只要有得赚,我是死人钱也不放过的,可不敢跟您比。”
秦追点了点头,拿冷水洗了手,开始给鸡毛店里的住户免费看诊,其中不少人有冻疮和冻伤,以及严重的营养不良,对于这些人,只要给予温暖的衣物和热腾腾的食物就好。
但秦追只能帮他们今日,到了明日,他们又看不到未来了。
可惜秦追只是个小大夫,能救这些人的却不是大夫,而是许许多多的战士,他不知道这些如今住鸡毛店的人里,有几个能撑到四十年后,但秦追希望能多几个。
菲尼克斯抱膝坐在床上,内心不知怎么,就从宴会的喧闹中摆脱出来,逐渐变得宁静安适。
不知不觉,秦追在京中住了差不多一个月。
索格格恢复得很快,大小便基本正常,左侧下|肢肌力达到4级,已经能下床走动了,面瘫也好了,说话不再含糊、吃饭喝水时注意一些也不会再呛住。
但这就是秦追的极限了,索格格可能终其一生,都无法像肌力5级的正常人跑、跳,她走路时总要很注意,才不会一瘸一拐。
2月的最后一日,秦追最后一次给索格格针灸,见她在室内走着,面上满是欢喜,便说:“往后我就不再来了。”
索格格一怔,看着小小的大夫:“您不来了?”
秦追道:“是,你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也要离京了,京中是非多,我在这无法安心习武、修习医术。”
“那、那……”索格格不自觉地拧着手指,她想说那我怎么办呀?可是话没出口就知道这个问题不该交给小大夫,他只是个孩子,能医治自己便是恩,如何能给他出更多难题?
秦追想了想,将一本书交给索格格:“您要是不介意,请收下这本书,上面写了些便宜又常用的汤药的做法,有些是暖身子的,有些是祛暑的,后半本讲的则是如果有和你一样的病人,该如何护理他们,如何预防和治疗褥疮,如何上药换药。”
“这是我写的信,您把这本书看完了,可以去道济医院旁边的护士女校报名,学得技艺在身,总比男人靠谱,只是要不要去,在您自己。”
秦追能做的不多,只是索格格再回到恪贝勒身边去的话,八成还是会被磋磨,如果她能下决心去学一门本事,肯定比待在家里挨父母兄嫂的白眼强。
“世道多艰,女子能走的路较男儿更少,我能力有限,只能为您想到这一步了。”
索格格接过信,突然鼓起勇气,大胆地握住秦追的手,眼中含着泪水,却仿佛有什么在她的眼中燃烧。
“大夫,您的大恩大德,索绰罗。扎喇芬死也不忘,我跟您保证,我这辈子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将来定要报答您!”
看到她这模样,秦追心中一松。
扎喇芬的心里有劲儿就好,这样的人才能活得长。
二香这些日子一直陪秦追护理扎喇芬,看到这一幕,她露出欣慰的笑意,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上面有做活做出来的薄茧,秦追还特意给她支付了护理费,说不能让她打白工。
于是她也觉得,她是一个靠双手吃饭的人了,往后这一生,她还要继续靠自己吃饭。
等离了索家,秦追伸了个懒腰:“可算完事了,接下来就是和师傅回山咕屯了。”
柳如珑一直坐在马车的车架上,听到他这么说,摇手:“谁说咱们要回去的?接下来咱们也得去申城呢,和你的二叔三叔一道走。”
秦追问道:“去那干嘛?”
柳如珑回道:“当然是和武林同道见见面、切切磋啊。”
在秦追不知道的时候,侯盛元已经和郎善贤、郎善佑一起买好了车票,准备去申城逛一圈。
这也就意味着,秦追即将看到无数民国剧的大舞台——魔都,在清末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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