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姐端着托盘过来,将茶盏放下,是新煮的红枣茶。
艾文碰都没碰,只对马克说:“这个国家只有茶叶还有点看头,他们的医生就和巫医一样,不值得信任。”
马克院长面露尴尬,正想说什么,秦追就把他要说的话说了:“我听得懂英语。”
马克院长对好友摊手:看吧,你当着人家说坏话,还被现了。
艾文就更僵硬了。
秦追看完报告,继续说英语:“白细胞和血小板都没到重度贫血的程度,但看脸[se],肯定是重度贫血了,都轻度黄疸了。”
马克院长也说:“是的,他的症状很奇怪,只看血[ye]涂片,他并没有贫血到特别严重的地步,但他很不好,还总是腹泻,瘦了很多,明明以前和我一样的体型。”
说到这,马克院长扶了扶肚子。
秦追:“血[ye]涂片能看到巨大的血小板吗?”
马克面露惊讶:“是、是的,可以看到,你怎么知道?你知道他是什么贫血吗?”
秦追翻完检查报告,打开药箱,拿起听诊器给艾文听心跳,是贫血患者常见的心跳过,再把脉,看了舌头。
艾文听到那少年轻声道:“舌面很光滑啊,你有感到乏力、手脚麻木、嗜睡吗?腹泻时拉的大便是什么颜[se]?”
他说的症状,艾文全部都有。
艾文咬住下唇,硬邦邦地回了最后一个问题:“黑[se]。”
“黑便多久了?”
“两个月。”
“腹泻和黑便前没吃什么令肠胃不适的食物吧?”
“没有。”
那令鄙视东方人的艾文都禁不住觉得惊艳的少年再次扫他一眼。
“我想你的情绪也不太好。”
马克低声说:“他前几天才和妻子吵了一架,激动的时候拿了枪出来,想要杀死自己,这个可以通过药物调理吗?”
秦追颔:“应该是生理导致的抑郁,把健康状态调理回来就会好很多。”
他又细细问了一些问题,包括病人的饮食习惯,便从药箱一侧拿出一个自己装订的空白本子,在第一页写下患者的姓名和年龄,翻页,开始写病历,一串串英文在钢笔笔尖下出现。
两个大人看着他的字迹,面上浮现一抹惊异,这小孩年纪不大,一身东方古典气韵风华,没想到洋文写得这么好。
秦追:听和说还行,但读写只是高三水平而已。
艾文。乔治,4o岁,自19o9年出现重度贫血症状,乏力、嗜睡、耐力下降、心悸,反复腹泻(无诱因)……舌质红,表面光滑,虹膜黄染……
诊断:贫血(],怕他们要赖账,心中警惕。
“你们可是连海参、熊掌这样的好东西都吃了,山珍海味上得齐整,我们掌柜的还给抹了零头,这价不贵啊!”
最后还是艾文遣人回家拿了钱结账,但凡艾文。乔治那个在内阁做财政大臣的叔叔少捞点,两人都吃不起这顿饭。
秦追那边抱着小肚子回家,芍姐问他:“寅哥儿,你不是说顶天收十碗馄饨的诊费吗?今天是不是了?”
秦追满脸无辜:“啊?那我立个新规矩,对洋人可以收贵一点的诊费,这不就行了?”
跟他蹭了一顿的众人沉默,心想你这何止是贵了一点。
其实秦追也不是治每个洋人都那么贵,给罗恩、克莱尔、泰德叔叔看病时,他可一分钱都没要,主打一个[jiao]情够深厚就费用全免。
秦追原先也没将治疗艾文。乔治这事放心上,
该怎么就怎么,不想他和格里沙笑着说起这事时,格里沙却问:“能帮我也看个病人吗?她的症状和艾文。乔治很像,而且她也很抑郁,昨晚哭了一夜。”
“当然可以。”秦追答应得干脆。
格里沙便推开门:“他们是昨天下午才来的,一对母子,是达利亚叔叔朋友的妻子儿子,他们的身体很不好。”
他到一楼的客房,推门进去,推了推躺在上面的三岁男孩:“雅什卡,带我去见你妈妈,我给她看看身体。”
他说的是格鲁吉亚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