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尼克斯和露娜也在线,两人纷纷建议,让秦追把壳子|炮拿出来,见势不妙就来一枪。
秦追:你们闭嘴啦。
侯盛元今夜去卫盛炎那儿了,但金子来和柳如珑都在家,就在竹梯下面,随时能翻过来帮忙。
这年头男人是壮劳力,也是保护一个家的武力,德姬到了大儿子寅寅身边才感受到家里爷们能护着她的滋味,如今连女儿也如此可靠,她心中一定。
去开了门,就看到一黄袄红裙,容[se]妍丽的女子对她盈盈福身。
“洪夫人,妾香华有礼,深夜拜访,还望……”
话未说完,德姬就要关门,香华连忙伸脚去卡,被门夹了一下。
香华娇呼:“诶呦。”
德姬还拿着扁担,见她这模样就火上心头,举着家伙冷冷问:“你来做什么的?”
她家可是有孩子的,万一这女子说出什么污知惠耳朵的话,德姬立刻用扁担敲死香华再沉到黄浦江里,正好今夜天黑云厚,方便隐蔽行动!
香华苦笑,看看护送她的小厮,两人双膝一弯,跪在德姬面前。
香华苦求道:“夫人,我也是没法子,特来问您,能不能让我悄悄见那个大夫,我怕自己病了,若是让鸨母知道,她一定让[gui]|公收拾我,他们磋磨人太狠,我不敢瞧他们认识的大夫,真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求您。”
她才侍奉完一个客人,对鸨母说是留一夜,实则是和相好的小厮一起来求医,香华也是瞅准洪德姬是个心善的人,铺子里帮工的都是自梳女,从不苛待她们,又清净自持,不屑与脏人来往,因此便是不帮忙,也不会把她的事卖给老鸨。
这算欺负好心人吗?香华不知道,如她这样烂泥里滚的人,有些时候必须得舍掉脸皮,才不会被吞吃得骨头不剩。
德姬就一点也不想帮香华,可恨这女子直接跪门槛上,让她关不上门,再这么下去,万一有路过的人看到个涂脂抹粉的女人跪她家,她可说不清!
于是只能将香华拉进来,不许小厮进院,对知惠挥手,让她回屋里待着。
德姬冷冷问:“你怎么回事?”
香华期期艾艾:“我、我有数[ri]没来红,怕有了孩子,您只要给我介绍大夫就成了,我自己找他看,您说了他在哪,我现下立刻走,不打扰您。”
德姬心说自己疯了才让
寅寅给一个女支|女看病,寅寅才多大?和这种女人认识还能好吗?万一她有个脏病,德姬能膈应死。
她干脆回道:“我不认识,你滚吧。”
德姬不知道,秦追上辈子其实是给很多女支|女看过病的,她们是黑诊所的主要客户群体,他给她们开止痛药,做流产手术,治|[xing]|病。
他知道她们都是可怜人,他也知道申城的女支|女很多,甚至等到了民国,这儿的女支|女会越来越多,最多的时候有十二万人。
秦追轻轻一叹,将剑扔给墙下站着的柳如珑接着,自己纵身一跃,轻盈落在德姬院里。
“阿妈,我给她看看吧。”
香华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少年惊了一跳。
德姬却不高兴:“你回去!我不许你给她看!”
秦追对她微微摇头:“不妨事的,她要是不想被老鸨收拾,就不会告诉任何人她找我看过病。”
他走到枣树下面的藤编桌椅旁,坐下,敲敲桌面:“我就是你要找的大夫,来,坐这,我给你看看。”
香华站在原地,面[se]惊疑不定,她没想到找的大夫年纪这么小,他能看妇科吗?
到底人已经在这,也无其他路可走,因而香华还是缓缓走过去,只坐了一点椅面,伸出戴着好几个细镯子的手腕。
“镯子摘了。”
等香华手腕上没有饰物,秦追才伸手搭脉,香华手又往回缩了下,怕自己身上万一有脏病,会染到小孩子身上。
她在风月一业也算一号人物,可碰着了小孩子,她却老觉得自己脏,也怕污了这干干净净的孩子,这么一个容貌比她[jing]美数倍的孩子,神仙童子一般,她接过的最贵的客也不及眼前男孩气质高华。
秦追握住她的手腕,指尖按住脉门,安抚着:“放轻松,你心跳太快了,月事多久没来?”
香华怯怯:“四十天。”
这么久没来,必是有了吧?她叫相好的弄来血,假装自己这个月还是来了月事,心里却没一丝底。
秦追感知脉象,院中安静下来,德姬持扁担坐在一边,香华对她讨好一笑,德姬也不搭理,更不会给她端茶倒水,客人来了有茶水是自然,可香华不是客,德姬还怕她弄脏自己的茶具呢。
过了一阵,秦追道:“是有二十来天了。”
听到这话,香华面[se]瞬间惨白,用帕子捂住嘴,泪珠滚落,心中仓皇无助。
怎么办?怎么办?居然真有了,这该如何是好?
德姬本来厌恶这死皮赖脸深夜敲门的女人,看到她此刻的神情,却别开眼,心中浮现同情,甚至升起一股兔死狐悲之意。
香华如今的痛苦,德姬被倭寇囚禁时也有过。
分明是男人造的孽,苦果都是女人来担!
秦追和知惠、菲尼克斯、露娜的通感还未结束,他的小妹妹知惠抱膝坐在床上,怔怔望着香华的脸,弦端传来悲戚的情绪。
露娜抱住知惠,安慰着:“别难过,
我们在这陪着你呢。”
六人组里除了罗恩,其余几人的心思都较同龄人深一些,随着年龄增长,知惠也知道自己来到人世时,母亲是并不欢迎她的,因为她的生父是个罪犯,是伤害母亲的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