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暄,你以后跟班里的其他孩子一样,是镇里的学生了。”妈妈眉飞色舞。
“我不要。我才不去镇上。”我说。
“住镇上多好,下楼五分钟就到学校,早上可以多睡一个小时。”爸爸不解。
“镇上不好玩,没意思,我就想住梧桐大院。”
“行,到时候我跟爸爸、小禹住镇上,你一个人住这里。”妈妈说。
“那好呀,你们走了我就可以整天玩,没人管我了。”
“想得美。”妈妈一瓢冷水浇下来。“成天就想玩儿,怎么不多想想学习?”
“我学习又不差,每次都考前十。”
“哈,前十就厉害啦?你看林浩,每次考第一,还是年级第一。”
妈妈的实话让我意难平,却无力反驳,只能闷声闷气吃饭。
一旁的爸爸安慰道:“小暄很不错了,妈妈要求太高。咱不需要做第一,只要按照自己的节奏保持下去就行。”
爸爸站在我这一队,心里好受多了。我重重地“嗯”,既是赞同,也是对妈妈的反抗。
“有你帮她说话,瞧她得意的。”妈妈对爸爸说。
“她才二年级,不用那么紧张。小暄确实不错,每次她们白老师见我都夸她。”爸爸说。
妈妈扬起眉,饶有兴致地问:“怎么,今天白老师夸她啦?”
“今天没有。白老师家里有事,请假了。小暄应该知道啊,白老师今天是不是没给你们上课?”
突如其来的询问令我不知所措,脸霎时涨得通红。我低头不敢回答,更不敢看妈妈。
不远处,一股肃杀之气正在逼近。
“白老师今天没去上课吗?”我头顶飘过一句极度令人不安的话。
“她没上课,怎么了?”另一句一头雾水的回答。
“李——小——暄!”我已预感到,这是火山爆的前兆。“头抬起来。”
头顶仿佛负着重物,我慢慢抬起头,眼神虚幻地望着妈妈。
“你不是说把钱交给白老师了吗?”妈妈强压怒火。
“咋了?出什么事了?”爸爸问。
“今天早上我给她二十块钱,是六一儿童节表演的服装费,她下午回来说交给白老师了。刚才你说白老师今天没去学校,那她这个钱交给谁了?”
两双眼睛同时投向我,向我要答案。
“你说,钱去哪儿了?”妈妈问,她看起来要吃人。
我头皮麻,什么也说不出来。
“说啊!”沉默让她更加恼怒。
“先别吼,问问清楚再说。”
妈妈没有那个耐心,她只会变本加厉地怒吼。
“李小暄,你究竟把钱弄哪儿去了?我告诉你,你今天晚上非交代清楚不可。”
面对强势的妈妈,弱小的我只能妥协。但我不敢告诉她真相,否则林浩哥和大洪也被牵扯进来。
我眼睛一闭,心一横,决定独自承担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