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睡梦中隐隐约约听到许多人在说话,还有小孩的嬉闹声,从这种幻境中挣脱出来时才现那是窗外传来的真实声音,我猛然拿起手机一看,时针走到了十点半。
“坏了!”我自言自语道。
我穿鞋叫林浩,他没有答应。我在床头现一张纸条,上面写道:
“小暄,看你睡得那么香,不忍心打扰。避免被叔叔阿姨警觉我们昨晚在一起——加了个笑脸——我先去医院看叔叔。上午回柔安把小禹接过来,也回家一趟看望外公外婆,下午返回。如果厨房锅里的早餐已经凉了,加热再吃,吃饱再去医院。”
我抱着纸条沉醉地傻笑,昨晚的温存回味够以后,才洗漱吃饭,去医院。
妈妈正坐在床边照顾爸爸,他看起来还是那么虚弱。
“病去如抽丝,昨天才做完手术,肯定一天一天慢慢好,没那么快。”爸爸安慰我。
在我和妈妈面前,他永远乐观。
“你干嘛跟林浩说小禹想来陵江,他早上六点多过来看你爸,然后急急忙忙回柔安接小禹,多折腾他。”妈妈的责备很温和,对林浩的心疼也是真心实意。
老实说,我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早起来往县里跑,他疲惫的面容在我脑中那么清晰,我对他的心疼不比妈妈少,但是他既然已经回去,折腾的事实已经生,我再自责也于事无补,所以我说:“小禹担心爸爸,很想来。林浩说他回去看望外公外婆,顺便把小禹带过来。”
一听是一举两得的事,妈妈也不好再说什么。
临近中午,周蕴和毛豆一人捧着鲜花、一人抱个果篮来医院看望爸爸。
妈妈收礼物的时候愧疚难当,毕竟他们两个还是学生,没有多少多余的钱。
虽然还没有毕业,但作为未来的医生,毛豆的探望显得很专业并且受用。他在爸爸病床前,询问他做完手术的感受,并从医学的角度耐心宽慰他和妈妈,降低他们对于术后康复的忧虑。
受到鼓舞的妈妈对爸爸又增添了几分信心,这从她脸上自内心的笑靥就能看得出来。
为了不影响爸爸休息,我们三个来到走廊上说话。
“李小暄,手术很顺利,这下放心了吧。”周蕴说。
“放心多了。刚知道那会儿,我整个人都吓懵了,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回来的,跟做梦一样。”我说。
“一切都过去了,叔叔会好起来。”
我看着一旁的毛豆,想起他在我慌得六神无主时的帮助,便感慨万千。“经过我爸的这事才明白,有个医生朋友是多么幸福的事,谢谢你毛豆。”
他腼腆地笑了笑,觉得自己承受不起这份感谢,说道:“其实我什么都没做。”
“别这么谦虚,你看我妈,你们来之前还满面愁容,我看到我爸虚弱的样子也不好受,但是你一开导,我们都好多了。”
“叔叔这病,看似凶险,但只要做完手术,做好术后护理和定期复查,生活中避免高糖、高脂、高盐的食物摄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虽然不懂医,但毛豆说的这些话让我的脸浮起笑容,眼神中流露出更加感激的神色。
周蕴左顾右盼,问我道:“林浩呢,怎么没有看见他,该不会在东州没有回来吧?”
“大清早回南溪镇接小禹了。”我说道。“下午才能回来。”
“你回来那天,就是前天,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她低着头,担心妈妈突然从病房出来听见,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
“是闹了一点矛盾,事紧急,我回来的时候没有告诉他。你家毛豆警觉性很强,我在电话里什么都没有说,他竟然预感到事情不对,要不是他给林浩打电话,估计他不会这么快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