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林浩昏迷那几天,我顾不得那么多。相比他醒过来,其他事情都显得那么无足轻重。”
爸回想起林浩情况危急的那几天,眼眶红润。他释然地揉揉眼,笑了笑,说道:“爸爸理解。送饭去吧,别让他饿着。”
我去到医院,病房的门虚掩着,隔着一方玻璃,我看见爸妈照顾林浩的背影,并清晰听见他们的对话。并非我有意偷听,而是他们难得的温情时刻有可能因为我的闯入戛然而止,所以我选择在外面等待。
妈正拿着一块冒着热气的毛巾给林浩擦手,擦完之后递给爸,爸负责在盆里清洗。
“外婆不知道你出事,没敢告诉她。昨天打电话,她有点记忆,说我没心没肺,扔下她不管,还说这是赤裸裸的抛弃。”妈说。
“你明天回县里吧,儿子这儿有我照顾。”爸说。
“你一辈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酱油瓶子倒了都不知道扶,还会照顾儿子?”妈反问道。
“生活上有小暄和护工,我陪儿子下下棋,打打时间。”爸说。
“你不是陪你哥去参加画展吗?”
“儿子出院之后再说,有人专门接送他,我去不去没多大关系。”
爸将拧好的毛巾递给妈,妈绕过床尾,细心地擦林浩另一只手。
“小暄说出事那天你晕倒了,医生怎么说,要不要紧?”林浩问妈。
“那有什么要紧的,你看妈现在,好好的不是?”妈说。
“你妈胆小,被医生的话给吓的。上一次吓得晕过去是你一岁的时候,高烧退不下来,医生也了病危通知,
你妈当时眼前一黑,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爸说。
“从来没听你们说过。”林浩说。
“过去多少年的事了,提它干啥!再说我儿子大富大贵的命,什么灾难都能扛过来。”妈说道。
妈擦完最后一个手指头,把毛巾递给爸,说道:“小暄走到哪儿了?要不要打电话问问?”
“这会儿下班高峰,可能在路上堵着。你别催,小暄大着肚子,让她慢慢走。”爸说。
“我没催,是关心她。她一个人还是有保姆在一旁陪着?”妈问。
“没有保姆,但是有司机。”林浩说。
“最好陪个保姆,司机是男人,大大咧咧,除了开车帮不上忙。保姆能在上坡下坡路上扶着点儿她。”妈说。
站在门外的我这时轻轻推开房门,径直走了进去。
“来了不是!你妈正问你呢!”爸笑着说。
“我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听见你们说话,没敢进来打扰。”我诚实说道。
“这孩子,爸妈说的话你又不是不能听,站在门外干什么?”妈把我手中的饭盒接过去,放在林浩床头,正准备打开时,林浩伸手制止。“不饿吗?”妈问。
“一会儿再吃。”林浩说。
妈心领神会,林浩是想等他们走之后,我陪他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