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他们这里属于鱼米之乡,物资丰富,凭借着夏坤的手艺,就是之前吃大锅饭的时候,他们兄弟姐妹几个就没在物质上缺过,更何况他们还有个在镇上当老师的妈每月也有几十块的补贴。
日子比起村里其它孩子来说,他们几个是真挺幸福的了,再加上父母也没有那重男轻女的思想,什么只供男孩,姑娘以后是要嫁出去的,读多了书也没用,这种说法在她家是不存在的。
夏盈盈觉得夏红就是对比起来日子过得太滋润了,所以才让她有那任性的资本,这要随便换个人,有那可以读书跳出去的机会,不得说什么都要牢牢把握住?
特别这个年代,她一个姑娘家家的,不是夏盈盈自己思想禁锢,把男权那套在思想里根深蒂固了,而是她看得太多,也太清楚这是个什么样的年代。
八十年代,他们这样的农村里,初中毕业生也并不像他妈那一辈了,初中生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抢手,十多年前的初中生高中生确实很吃香,不管是他们这样的乡村里还是上面的镇上,都算的上是有文化,毕竟那时候文盲太多。
但随着改革开放之后,现在大环境是越来越好了,这初中学历是真不像上一辈那般吃香,且这镇上工作都是有定数的,一个萝卜一个坑,想找一个体面的工作并不那么容易。
那找不到工作的情况下,她放弃学业又能干嘛呢?回家种地还是去放家里那头老黄牛,种地她又能干多久?她已经十几岁了,村里像她这么大的姑娘已经可以说亲了。
如果她辍学,那么很有可能过不了多久,她最终的命运就跟村子里其它姑娘那般,十七八岁就在家人的安排下早早将自己嫁了。
然后一辈子困在这个小地方,再难有翻身的机会,千万不要说什么这个风口浪尖上,只要勤劳就有翻身的机会。
不论是资源还是信息差都是条跨越不了的鸿沟,不要将什么事情都过于理想化,就是你想出去闯闯那不也得有相应的能力与知识储备做支撑吗,不然你一十几岁的小姑娘,去了大城市,要学历没学历,要长相没长相,人脉,钱财就更别说了,那么多想要找机会成功的人,凭什么就轮到你?
机会永远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你什么都没有,就是有机会落到你面前,你也看不出来,然后生生错过。
哪怕能抓住一点小机遇,点小财,但那种人生也基本上是一眼能望到头的。
上辈子的夏红人生不正是如此?初中毕业之后,在镇上压根找不到合适的岗位,然后就去了隔壁市里,因为那里机遇会更多,然后与城里户口的姑爷认识后,自由恋爱,很快就结婚了。
姑爷家是当地人,那年代城里户口还是有着天然的优越感的,可想而知婆婆看夏红能有多顺眼?偏夏红又是个好强的性子,争端肯定不小。
但做人媳妇的天然就站在弱势的一方,更何况人家家里条件好,不但在城里起的小楼房,家里六个子女各个都是很成器,上面五个都是工人,下面那个还是律师,都有体面的工作。
且不用跟别家那般结婚为买房愁,自家四层的小楼都是三室一厅的,左右户,每个孩子结婚都能分一套。
八十年代这样的条件,对比起来夏红哪里直的起腰来,再到后来生一胎是个闺女,日子就更难熬,直到她几年后生了二胎儿子她才在婆家站稳脚跟。
可也因为这生的二胎儿子,让工人姑爷丢了铁饭碗,且还罚了两万块钱,那会儿已经九十年代了,可两万块也不是个小数目。
一家人因为这个也算是备受打击,夏红那会儿却反而在那种逆境中觉醒了一般,不顾公婆的劝说,说什么都要去做生意。
最初是从摆摊开始,还真让她做成了,不过短短一年时间,她就将欠公婆的那两万块钱给还上了,再过两年,她搬出了公婆送的房子,自己在旁边不足十米的地方买了地,起了一栋小楼,之后才算是扬眉吐气了。
相反姑父却是从丢了工作后一直在走下坡路,只能找些小工做,还都不长久,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婆家才不敢去挑她的刺,毕竟儿子家的财政大权可在媳妇手里呢,更何况人都不靠他们两个老的了,他们还能说些啥。
可这样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生意不是一成不变的,有挣有赔才是常理,一次事故夏红基本赔了所有钱财,好在房子还在不至于什么都不剩。
这个时候见小弟做化妆品赚钱了,她便想自己做,可她手里已经没有本钱了,于是便将目光瞄准了两个弟弟。
小弟做生意本就刚刚起步,与女友一起,本就是打算等挣到钱了就结婚的,哪里会有钱借给她,于是闹了一通,不愉快之后,她便找上了二弟,也就是夏盈盈上辈子的二傻子爸。
夏红哭诉小弟没良心,那弟媳妇也不是好东西,有钱也不肯借,她都快给人跪下了还要怎么样,怎么这么绝情一点不顾手足之情。
声泪俱下的在她家一番哭闹,又一阵引诱对方,说这行业的前景多好多好,给他一阵忽悠,最后她那二傻子爸将自己房子卖了去支持姐姐的事业展,美名曰算是二弟跟她一起投资的。
丝毫没想过,这么多年父母都跟着作为长子的二弟过,虽然爹不在了,那个老娘还跟着弟弟在生活,房子卖了弟弟一家和这个年迈的老娘住哪里,这些她都不去想,或者说压根不在意,那时的她怕是已经被那些身外物早已经迷了眼。
而她那傻子爸却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从来没想过姐姐自己在城里有栋四层小楼房,随便卖掉一套也能供她去创业的了,为什么不卖自己的,反而找弟弟借?弟弟没有钱就忽悠他买房?就不怕弟媳妇闹,就不怕将弟弟一家给拆散了,这些他都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