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纪承德皱着眉,话还没说完,便又被墨桀城打断了。
“若是你此刻向纪晚榕道歉,本王便还当你是从前救本王性命,又不求回报的善良的瑶儿。”墨桀城定定的看着纪云瑶。
“又或是你认准了是纪晚榕陷害你,那也不需要京兆府的人,本王军中便有拓印,便叫纪老夫人用布灰法来验验茶盏上的指纹?”
墨桀城一连串的质问,犹如一只大手,狠狠的掐住了纪云瑶的心脏,让她全身热,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她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墨桀城会和以前一样,毫不犹豫的信任她的基础上。
做出来也是给墨桀城一个人看的。
若是他毫不犹豫的相信了纪晚榕,让纪老夫人来验……她又如何能逃得过去呢?
纪云瑶紧紧咬着牙关,泪眼婆娑,想说话,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只是悲伤又执拗的望向墨桀城,一字一句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桀城哥哥,为什么?为什么你相信姐姐,却不相信我呢?”
听着纪云瑶的话,墨桀城缓缓闭了闭眼眸。
“若是你是清白的,为什么不敢让你的祖母来验?本王军中也有拓印和方法,也能证明你的清白。”
“若纪晚榕是清白的,你又为何不能敢作敢当,向你的姐姐道歉?只是一味的质疑我不信任你?”
“本王只信真相。”
对纪云瑶十余年的信任、纪云瑶十余年的完美形象,在一瞬间跌落神坛,墨桀城的心也在此刻碎成了渣渣。
他从前信任的、期待的、气愤的,全都是假的,而他从前无比厌恶的纪晚榕,她说过的,做过的,她的一举一动,竟才是最真实的。
想到这里,墨桀城望向纪晚榕,看着她莹白的侧脸,内心突然多了些庆幸。
幸好是她成了自己的王妃,幸好这一切已经板上钉钉了。
纪云瑶听了墨桀城的话,惶恐的抬头看着墨桀城,见他眼底浓郁的墨色,整个人都慌乱了起来。
她想要扯住墨桀城的衣摆,可墨桀城只是无言的后退了一步,冷淡开口。
“本王是你的姐夫,还请你自重,若是要岳父实在是想报官,便叫那京兆尹来寒王府找人。”
墨桀城说完这话,便毫不犹豫的扯住纪晚榕的衣袖,带着纪晚榕快步离开了屋里。
离开人头攒动的梧桐苑,墨桀城才觉得自己几乎停滞的心脏开始有了重新跳动。
他的手紧紧的拽住纪晚榕的手腕,一刻也没有松开。
“墨桀城,你要去哪里?!”
纪晚榕被他拉的踉踉跄跄的走出去了好远,气喘吁吁的抬头看他,看见的就是他紧绷的下颌线和紧抿的嘴唇。
“里面太闷了,本王只是想出去透透气。”
“那你出去透气呗,为什么拉着我?祖母还在屋子里呢!”纪晚榕上气不接下气,皱眉。
“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就是想拉着你!”墨桀城的声音也闷闷的,猛地一下停住了脚步。
纪晚榕听闻,仔细看了看他漆黑如铁的脸色,又回想起他刚刚在屋内的仗义执言,只觉得他这张脸越看越陌生。
没有了从前愚蠢又臭屁的样子,倒是有了几分帅气。
刚刚竟第一时间选择相信她,而不是相信纪云瑶。
这男人莫不是真的被鬼上身了吧?
“你除了感觉胸闷,还有没有其他症状?”
纪晚榕察觉到两人稍远的距离,缓缓往前迈了几步,凑近了墨桀城,伸长脖子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
也不知是闷的还是气的,他的脸上还真有几分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