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二逼!赶着去投胎啊!挤挤挤,挤你#$%&……”
庄星辰:“……”
原昕降下车窗,伸手把警笛“啪”地扣在车顶,他重踩油门,大奔像条灵活的鱼,自由且畅通无阻地穿过车流,敏捷地过一辆本田,然后赢得车主一阵愤怒的车笛警告。
“哔哔啥,警察办案没看见吗!”原昕把头伸出窗外,朝身后的车主大吼一声,“#y&*_+$……”
庄星辰:“……”
“现在的人真没素质,警车,救护车,消防车通通不让,”原昕收回脑袋,边开车边絮叨,“应急车道他给你疯狂飙车,那次出警高公路现场,警车硬是开不进去,全都堵在那看热闹,你说这些人是不是闲的蛋疼,足以见得我国的大众整天所喜闻乐见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庄星辰按按眉心,似乎有些头疼,他终于开口,“你路怒吗?我建议你以后中午开车。”
“……”原昕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为什么?”
“因为早晚会出事。”
原昕:“……”
大奔终于突破重围,下了高架桥,原昕顿感舒畅,庄星辰坐在副驾上翻看卷宗,他翻来覆去几遍,得出结论,“虽然孙茜茜与无名骸骨的抛尸地点与其他几起不同,但,”他回身从后排座位上拿过平板,滑动几下后,续道:“但远郊的山林,也就是秋水山,一定还在凶手的‘安全区’,换句话说,他对于秋水山很熟悉,也许他曾经生活在那里。”
“刘刚呢?他曾经在那里生活过吗?”
“没有,”原昕摇摇头,余光瞥了一眼庄星辰,“你头长了。”
庄星辰:“???”
原昕没事人一样,他开始回答庄星辰的问题,“刘刚家往上数三代,包括他姥姥家都查遍了,在秋水山都没有亲戚朋友。”
原昕把大奔停的老远,孙茜茜租住在南城区的“贫民窟”群租房,这里就是作者在前文描写过的逼仄胡同。她家庭条件不好,父母在她1o岁那年车祸去世,她是被比她大5岁的姐姐带大的。两人的感情十分深厚,孙茜茜在“黑工厂”做过童工,也给人家当过小保姆,小小年纪也算尝尽人生百态。
白天这里比较安静,上班的上班,夜班的抓紧时间补眠。原昕打头走在前面,进入胡同腹地,一股经久的潮湿,又混合着下水道的味道扑鼻而来,他抬手掩住口鼻,声音瓮声瓮气的,“怎么样,受得了吗?”
庄星辰将风衣的领口拉起,几乎小半张脸都隐藏在下面,他不是闻不了,而是这种味道会让他联想起,那些焚烧罂|粟和尸体的味道,他不禁打了寒颤,遥遥头,表示没事。
打开门,一股憋闷已久的沉闷空气迎面而来,原昕走到窗前,打开那扇唯一,且跟盆口大小的窗子。庄星辰冷不丁被浮尘一呛,捂着嘴清咳几声。
屋子最多二十平米,但物品摆放整齐,靠着小窗摆放一张单人床,粉色的被子和枕头整齐地码在床头,可以看出孙茜茜是个爱干净的人。
一扇帘子让卧室与厨房分隔开来,灶台上只有一口电热小锅,看样子孙茜茜平时的伙食十分简单。
庄星辰小心迈进卫生间,卫生间小到只能转开身的地步,他微微皱眉观察着周围。
“孙茜茜有强迫症,”他目光略过洗手台的架子,“化妆品的瓶瓶罐罐从左手边起,按照由小到大的顺序依次摆放。”
“嗯?”原昕扒着门框往里看,一挑眉头,示意对方继续。
庄星辰走出卫生间,整间屋子绕了一圈,在小厨房的案台前停住,带着手套的手指摸着一块白毛巾上的刀具,“刀具和餐具也是由小到大摆放,还有门锁口与门框的契合处,有严重的磨损,那是锁上门后反复拉扯留下的划痕,她的强迫症很严重。”
原昕饶有兴味地审视着庄星辰,他钦佩道:“庄顾问厉害啊,昨天孙茜茜的组织病理学报告显示,她患有抑郁症,通常这种病还伴有程度不同的强迫症和洁癖,对吧?”
庄星辰一手裹紧风衣,回视他,白皙的面上毫无血色,他秀丽的眉头一压,疑惑道:“孙茜茜也有抑郁症?”
“嗯哼~”原昕一耸肩。
庄星辰盯着狭窄的小窗看向对面破旧的房顶,湛默良久,原昕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什么也没有,他回头盯着庄星辰的侧脸,见对方神色肃穆,便没作声。
良久,“看见了吗?”庄星辰终于开口。
“什么?”
阳光透过不大的窗口斜射进来,在床上留下小片斑驳,庄星辰顺着光影再次望向窗口,一道精光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