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昕大尾巴狼似的:“为什么叫我来?”实则内心澎湃。
庄星辰目不暇视,解释道:“我觉得楚然那次的目击还是有可取的地方的,你是警察,在旁边会更好。”
原昕点点头,嘴角露出丝浅笑,庄星辰余光睨了他一眼,随即加快脚步上了电梯。
心理咨询室。
庄星辰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安静注视着对面的楚然。
原昕靠在窗台边,视线一直自上而下盯着庄星辰,甚至连开口说话都没有离开。
“楚然……”原昕叫了声。
“我想跟庄顾问单独谈谈,可以吗?”楚然截住原昕的话头。
原昕愣了下,随即看向庄星辰,对方朝他微微点头,他又看了两人一眼,然后不甘心地开门走了出去。
庄星辰目光没动,身子向前探了探:“说吧。”
楚然却低下头,搭在桌面的双手开始搅动起来,看样子是难以启齿或者有所顾虑。
墙上的挂钟指针咯哒一圈圈走过,庄星辰并不急,他始终盯着楚然,目光却不尖锐,反而带着很强的鼓励。
门外。
原昕双手搭在栏杆,望着宽敞静谧的校园,两排茂密的林木夹杂着一条幽深小径,它通往废弃的旧教学楼,不久前那里曾生过一起吊诡的命案。
正在这时,楼下缓缓走来一人,原昕嘴角一扬,朝楼下挥挥手:“蒋主任!”
蒋冰闻声抬头望过来,先是一愣,然后露出个恰到好处的笑来:“原副队长怎么在这?”
原昕双手抱臂,目光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蒋冰:“来看楚然。”
蒋冰瞬间恍然:“楚然他们在里面?”
“嗯哼。”
蒋冰的脚尖轻微挪动半步,却又退了回来,他朝原昕笑笑:“希望楚然能帮到你们,您先忙,我还有事先走了。”
原昕点点头。
蒋冰路过心理咨询室门口时明显迟疑了下,随即加快步伐走过,只留下他忧虑的目光。
原昕望着他的背影微微皱起眉。
“你总能看见她?”
楚然双手抱着胳膊不断摩挲,衣料窸窸窣窣,她好像很冷似的,幽幽道:“我总能看见她在宿舍的厕所那里,她哭得,哭得很伤心,我问她什么她都不肯说,我很想救她的,我已经想到办法了……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你已经想到办法了?”庄星辰的语气略微加重。
楚然忽然闭起眼睛,眼珠在白皙的眼皮下飞快转动,大概十几秒后,她蓦地睁开,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变化。
“我说过我会保护她!”楚然的声音忽然低了两度,语气也不像刚刚那样柔弱压抑,变得冷硬起来:“我让她再坚持一下的,我已经想到办法了,她永远都是这样,只需要再忍耐一下,就一下!”
庄星辰审视着楚然的表情,对方明显处于一种情感创伤应激障碍与解离症之间,创伤应激障碍使她对于好友的死亡充满自责,而后者的解离症……这似乎是她对自己与对他人的保护而进行的强大“伪装”。
他对于楚然是否真的患有解离症,现在并不能确定,这种病症必须长期观察才能下结论,再加上患有这种病症的人会将身体的几个人格隐藏的很深,治疗时要找到其中的那个“自助者”来整合人格,而药物对于解离症患者几乎无用。
楚然坚毅的目光看着庄星辰:“你想怎么样?”
庄星辰立刻反问:“你想怎么样?”
“嗯?”楚然反应了两秒,才明白过来庄星辰问的是她口中所说的办法,她也探身过去,两人的距离瞬间变得很近,微笑道:“你在套我话吗?”
庄星辰心里了然,楚然患有解离症的可能性很大。眼前的这个人格是所有人格的“保护者”,是最坚毅,最强大的。他冷淡的目光上下打量楚然,最后认输般的无奈道:“没错,我是在套你的话。所以呢?你的办法是什么?”
阳光从窗外打进来,落在两人白皙的侧颊,他们好似两尊精美的艺术品,楚然的嘴角隐隐含着一丝笑意,却不达眼底,甚至有种异常的冰冷。
两人互相对视却都不出声,沉默了足足十多秒,突然楚然开了口:“祝语娇是个软弱的女孩,来到育明后就一直受到欺负,她不忍长期被欺凌而选择自杀。”
“我想了很多办法,终于让我找到了,我把多年积攒下来的钱都花在这上面,他才答应我,帮我除掉那些人。”
庄星辰唏嘘:“原来是找了人,社会的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