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
庄星辰想看清楚,他竭力睁开眼睛,丝丝微光却又剧烈摇晃,他着抖大口喘息,意识越来模糊,仿如有一双冰凉的手将他的灵魂拽入万丈深渊。
他的手慢慢伸向面前的人,在触及肌肤前却又克制收回,嘴里不断呓语着:“别碰我……”
最后一丝神志被黑暗笼罩,庄星辰的手缓缓低垂,挣扎着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地狱。
“柳条在哪?”
“……”
“你和柳条的非正当男女关系被李进得知,介于柳条的‘便利条件’,你们对李进注射了过量的芬太尼和甲苯噻嗪混合物,你们合谋杀了他!”
“我们调取了你家小区地下车库隐蔽角落的一处监控,看见你和柳条一起同进同出,凌晨两三点,别告诉我你们在谈生意?”
“我……”
“柳条是个拆家,你们到底是怎么结合在一起的?!”
“……”
审讯室单面玻璃外,原昕戴着蓝牙耳机,肩膀的绷带穿过腋下斜缠着好几层,边缘隐约透出丝丝血迹来,左侧嘴角被划出一道口子,干涸的血渍沾在上面,阵阵刺痛就像无数根冰针刺进肌理又拔出,如此循环往复。
但他却好似无感,低头盯着脚上被划破的皮鞋,这样看去,他英挺的剑眉斜飞入鬓,簌簌眨动的睫毛敛去几分桀骜,现出他少有的湛默,聚精会神听了半晌,他裸着上身披上警服推开了审讯室的门。
门咔哒一响,冯秀秀抬起头,露出一副真假难辨的惊慌。
韩栋起身叫了声原副,原昕轻点下头示意他坐下,然后自己拉开铁桌后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柳条在哪?”
冯秀秀动了动,把淡粉的碎花长裙理了理,微笑道:“我不认识什么柳条。”
冯秀秀仍是死鸭子嘴硬,原昕知道她是在拖延时间,浪费那么多的口舌,他也不想跟她兜圈子,直截了当道:“我们在柳条的一个‘窝’找到了一样东西。”
冯秀秀抬眼望向原昕,眼睛蓦地瞪大了几分。
虽然身材略微福,但仍能从她身上看出几分优雅,只是这样一个看似才华横溢的舞蹈老师是怎么和毒贩纠缠在一起的,其中缘由不禁令人费解。
“看样子你知道那件东西,”原昕说着,没受伤的那只手肘撑着桌面,缓缓探过身去,目光紧盯着冯秀秀的微妙神情,他徐徐善诱:“柳条无非就是个罪恶的毒贩,当然爱一人是无关身份的,但是他现在跑了,想必在逃跑之前他没有和你事先知会过,否则你刚刚不会露出那种被背叛的失落感。”
原昕说话时的尾音略微上扬,给人一种漫不经心和倨傲的态度,但此时他嗓音略显沙哑,听起来却稳重很多,甚至有点体贴的意思。
冯秀秀黑亮的眼珠微微闪烁,现出明显的犹疑,她脚尖点地两下,就像芭蕾舞者跳跃在闪亮的舞台,十几秒后,嫣然一笑。
“你骗我?”冯秀秀笑道:“你们要是找到了线索,何必在这跟我磨。”
原昕的眼角一颤,冯秀秀看上去不甚精明,甚至演技拙劣,可还是聪明的,他向后靠进椅背,无所谓道:“就算我们骗你又怎么样?柳条弃你于不顾是事实,不是吗?”
冯秀秀一怔,不再说话。
“柳条活动的范围在广西和云南一带,云南……”原昕故意停顿下,精锐的目光仔细观察着冯秀秀的表情,冯秀秀在听到云南时,明显有些紧绷。
果然!柳条与李进可能早有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