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政一看到她,就驀地拉下臉,厲聲道,「滾開!」
女人被他的喝聲嚇到,連忙求助般看向二樓的欄杆的方向。
端莊的女人站在那裡,好像帶著會微笑的面具,一直俯視著這邊。
女人看到後更加害怕,直接哆嗦起來。
藍政沒有搭理她,徑直走上樓。
「方芳,你鬧夠沒有?」
「我哪有在鬧,我看你三天兩頭不回家,想給你個驚喜罷了。」方芳說話死氣沉沉,「你不是喜歡這樣的嗎?」
「你覺得,我不回家,是因為沒有女人?」
方芳沒出聲。
「你找個律師吧。」藍政懶得跟她再爭執這些無謂的話題,「明天把離婚協議談妥。」
「離婚」兩個字似乎戳中方芳的脆弱的神經。
結婚這麼多年,這是他第一次提出離婚。
她睜大眼睛,神情扭曲而癲狂抓著他的手臂,「藍政,你說什麼?離婚?你對得起我嗎?」
藍政靜靜看著她,沒有平時的溫和與體貼,只有冷漠、厭惡。
秦如蘭出事之前,方芳只是行事偏激,火災後她精神時而崩潰,所作所為更是出格,如今是再一次觸及他的底線。
「你現在,連裝都不裝了。」方芳忽然冷靜,眼淚卻滾滾落下,「是方家的支持,才讓你走到今日,藍政,你是要違約麼?一旦離婚,你手裡一半的股權,都是我的!」
「你以為,你拿得走?」藍政神色冷漠至極。
方芳盯著他,卻萬般不甘。
她只是想留住藍政,留住這個家的體面,為什麼就這麼難?
「這麼多年,我們不是好好的嗎?你不喜歡樓下那人,我讓她走便是。」她指甲摳進藍政手背上,接駁的美甲早就斷裂彈飛,指尖鮮血橫流,可是她絲毫沒有察覺般,「藍政,別離婚,我愛這個家,就算是為兒子著想,你也不該離婚。」
「你有多愛這個家?」藍政反問,目光仿佛能將人剖開來研究。
他一點點掰開她的手,看到手背上淌血的指甲印,也只是皺眉,「早在你放那把火的時候,我就該提出來。」
方芳臉色頓時變得成死灰色,惶恐至極,「你、知道?」
她以為沒人知道,永遠不會有人知道。
方芳頹然跌坐在地上,捂著臉低喃著什麼,精神也開始恍惚。
藍政正要喊管家過來,卻隱約聽到她嘴裡念叨著奇怪的話。
「秦如蘭必須死……殺了她……殺了她……沒人知道,阿騏什麼也不會說的……」
「你說什麼?」藍政半蹲下來,皺著眉詢問。
為什麼提到阿騏?
樓梯口,藍騏僵立著,腦部隱隱作痛,一個畫面如同老照片飛快閃過,耳邊是清脆的花瓶碎裂的聲音。
他雙手捂住太陽穴,呼吸變得紊亂。
周身似乎有團團大火在炙烤,他無處可逃……
「少爺,你怎麼了?」管家忽然出現,伸手扶住渾身顫抖的藍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