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涨红了脸,仍不放。方清芷皱眉,低头看,才瞧见舅舅裤子上内侧湿了两长条。
原来是吓出来了。
幸而鱼腥味重。
方清芷略退一步,正色:“舅舅,你讲实话,你原本不进赌场的——到底是谁引着你去的赌场?是什么时候?”
一小时后。
方清芷乘的士到咖啡馆前,车子仍静静停在远处,等待她上车。
方清芷下午只一节课,但她骗了阿贤,说是两节。
方清芷抬手,看了时间,刚好。
天衣无缝。
她脑中已经装了太多东西,现下实在再难思索,只略有疲倦地打开车门上门,同副驾驶的阿贤说:“回家吧。”
这次,“阿贤”没有回答她。
方清芷坐正身体,抬头看一眼。
副驾驶座的人转身,笑:“芷宝。”
方清芷愣住。
陈修泽说:“怎么又跑去吓你那只会尿裤子的舅舅?”
第25章算账
果然瞒不住。
方清芷说:“有事情想要确认。”
陈修泽语调依旧温柔:“确认了吗?”
方清芷的手搭在膝上,气温尚未完全放开,她穿了条黑色的棉质长裤,手指甲剪得短而干净,压在上面:“虽然没有证据,但事实很接近我的猜测。”
陈修泽笑:“清芷,你是高材生,应该清楚,没有证据便算不了事实。”
“陈生只手遮天,神通广大,”方清芷说,“我一个女学生,哪里有本事找你的证据。”
称呼一出,陈修泽不笑了。他折身望方清芷,说:“先回家,你读了这么长时间书,也累了。先回家吃饭,我们慢慢聊。”
方清芷不言语。
她不是什么十六七的年轻小孩,也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如今的她已经懂得审时度势,清楚地明白怎样做对自己最有利。
鱼死网破又有何用,蚍蜉如何能撼树。
陈修泽注重颜面,绝不能在此时同他翻脸。
方清芷掐着手掌心,告诫自己,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一路行至家中。
晚餐早就备下了,陈修泽亲自盛了一碗百合螺头乌鸡汤,递到方清芷面前:“天气凉,先喝完暖暖身体。”
方清芷说:“黄老板尸首现如今还沉在海里,不知有无人替他暖暖身体。”
陈修泽说:“你不用担心他冷,再冷的身体,也在焚尸炉里烧成热骨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