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卿要落地,他不放,她急了,扒拉他的衣领,见着肉就咬了下去,耳边一阵低沉的闷声,苏云卿趁机落了地,往前跑。
然而她的跑也不过是快了两步,男人怕她跌倒,不追了,只远远地跟,夜风温柔掠过她的长发,那一身旗袍如坠漆黑夜河的月亮,弯弯勾勾。
只走了好一会儿,苏云卿就蹲在了一个地方,抱着膝盖,抬头发现男人跟来,害怕了:“我老公就要来开门了,你还不快走!”
男人抬头看了眼这处宅子,老式的欧式小别墅,院里落了一地枯叶无人打扫,她还真是,喝得够醉的。
苏云卿见他从口袋里摸东西出来,警惕地往后缩,手里握着手机当辟邪符似的,下一秒,就见他往外走,摘下了头盔。
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转身去扒这家的雕花铁闸门,正当她研究怎么进去时,身后一束光照了过来,转身,车里下来了一道高大长影。
苏云卿那双清亮的眼睛避开了光,低头时看见一束黑金鹰首铰链,仰头,果然看见了程书聘那张剑眉星目的俊脸,惊喜道:“哥哥!”
苏云卿还惊魂未定,“我跟你说刚才有个人跟着我!”
男人给她披上了西装外套,温声顺着她的话问:“遇到事怎么不给我打电话,那他为什么跟着你?”
言下之意好似让她反省。
苏云卿气鼓鼓:“是个大坏蛋,但他穿着消防服,迷惑我。”
“怎么发现他是坏人的?”
程书聘把她的手穿进袖子里,然后低头细心地给她扣纽扣。
苏云卿踮起脚尖在他耳边悄悄说:“他问我,有没有跟你上过床。”
程书聘系纽扣的动作一顿,眼皮敛下,“酥酥不喜欢做这种事吗?”
“怎么可以呢?”
苏云卿红红的脸蛋鼓起:“这些都是坏事!会影响我创作的专注!”
男人冷白修长的手指扣好了贝母纽扣,而后仔细给她理了下衣领,她听话地仰头,露出雪白的脖颈给他。
“我们酥酥还挺有事业心的,那哥哥能问个问题吗?”
苏云卿暖和了,酒劲也上来了,点了点头,“请讲。”
他微弯下腰,在她耳边问:“那你有打算什么时候做坏事吗?”
他一问,苏云卿脸上扬起了笑,拉上他的手,指了指身旁的这处铁门:“我们进去做坏事!”
水蜜桃喝了酒,熟透了。
程书聘淡声问:“怎么不跟刚才那个消防员进去?人家能给你撬门。”
苏云卿眨巴眼睛,像夜里的蝴蝶扇翅膀:“不用撬。”
说着,她绕到铁闸门的一侧,那儿伫起的一根根竖栏缝隙不小,她伸了条腿进去,然后是上身和脑袋,这动作的迅速,程书聘都没来得及拦住。
“云卿!”
水蜜桃忽然瘪了瘪嘴巴,委屈道:“卡住了。”
程书聘不知是笑是气,防着她把脑袋也伸进去,“哪儿卡住了,我看看。”
“胸!”
程书聘伸出的手悬在半空,就听她委委屈屈地哭起来,“胸卡住了,呜呜呜,我以前可以钻进来的,它们两个变大了……”
苏云卿一边说一边掉眼泪,哭得超凶。
程书聘指腹抹过她脸颊上的珍珠豆,她脑袋一避,又碰上了铁闸,哭得更凶了,怪他:“你的手好冰!”
程书聘搓了搓手,柔声道:“抱歉酥酥。”
她低着头:“铁门原谅你了。”
程书聘看着她,大掌轻揉在她刚才撞到铁门的脑袋上,四目相视,他说:“怎么办,哥哥现在浑身上下都好冷,除了嘴巴是热的,用这里给你擦眼泪可以吗?”
姑娘含水的泪眼看他,委屈哒哒地“嗯”了声。
程书聘弯腰,那薄唇落在她眼睑上,她敏感地眨了下眼睛,他的热顺着那泪痕在亲,柔软的,像夜风吹过了风铃,叮铃铃地在她心头作响,好奇怪,刚才看见那个消防员哥哥的时候,那风铃也响了。
可没等她想明白,唇便被一道温热含住,他张开了嘴,那风铃响得更猛了,辗转地包裹,张开,闭上,好似要想尽办法地触摸,勾缠在一起,而她就像那个从城堡里探出头与情郎私会的女人。
正当她脑子混混沌沌地被搅动时,肺腔里的气被抽走了,浑身软绵绵地倚在他怀里,那个消防员还问他谁的怀抱更舒服,她觉得——
“唔!”
她肺腔忽然被一道外力压住,下一秒,人便被程书聘从栅栏里抱了出来。
卡住的地方解除了,却不疼,她扭头不再让他亲,低下头,赫然见男人的手背上刮过一道红痕,是方才替她隔挡住生锈铁栏时蹭到的。
她低头把他的手捧了起来,吹了吹。
程书聘的手生得极好看,似玉一般,手背上的青筋凸起明显,方才用了力,此刻还未消减下去。
“哥哥你别对我这么好。”
她一边吹,一边哽咽着嗓子说。
“别叫哥哥,喝醉了也别忘,叫老公。”
她吸了吸鼻子,“叫哥哥是一辈子的,老公还会离婚呢。”
喝醉酒了,逻辑严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