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谢旸打断他,如实说,“你问得太意外,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
铁啾:“你也不知道吗?”
谢旸:“嗯。”
铁啾点头,换话说:“那换你了,又想问我的吗?”
谢旸沉默了一秒,说:“有一个。”
“就一个吗?”
“或许不是。”
铁啾笑,学他:“那你问,但我也不一定回答。”
谢旸开门见山:“你后悔自杀吗?”
心照不宣,两人都知道指的是什么。
铁啾说:“我庆幸我那时候怂了。”
谢旸无解地挑了挑眉。
铁啾捏着裙子,垂眼说:“我怕死,就觉得现在活着还挺好。”
谢旸笑一声:“你能遇到什么样的事让你做出那样的行为。”
铁啾反驳:“再渺小的事也有可能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谢旸不再多言,他有时候会想,自己不讨厌铁啾的原因,或许是和海边那次的感觉一样,他觉得他们像同类人。
空气里渐渐安静了下来,铁啾不想气氛过于沉重凝固,她转移话题问:“接下来做什么?”
不可能就只发呆光站着吧?
谢旸转动方向,往杂物间走。
铁啾也再次光顾了这里,但和上次不同,这次是主人亲自对她开放。
谢旸行动不便,铁啾充当工具人全程帮他把箱子从架上搬下来。
“你要找什么,我帮你?”
谢旸说:“不用。”
他好像真的不用,也并不像在找什么东西,而是什么都看。
铁啾看着他翻过的照片,不吝啬地夸赞道:“我发现你拍照挺好看的,你学过吗?”
谢旸闲散搭话:“自学过。”
难怪。
铁啾拿起一张照片问:“这是哪里?”
谢旸瞥了一眼,报出一个铁啾并不了解的国外地名。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铁啾第一次听谢旸讲了很多之前遇到过有趣或印象深刻的事。
久违的,谢旸也难得这么有交谈欲,这种情景,只有以前在大学时,他才和室友们滔滔不绝讲个不停。
原本以为这些东西谢天早就帮忙扔了,没想到还留着。
谢旸从箱子里翻到了那个相框,他翻到背面,上面字迹张狂地写着他过往臭屁留下的称号——探险家。
仅两眼,他重新放了回去。
翻看这些东西就像是解封过去的记忆,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面对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自己。
谢旸从回忆中抽神,侧头看了一眼,铁啾已经不在。
大约三分钟后,女生回来了。
谢旸随口问:“你去哪了?”
铁啾扬了扬手机:“接了个电话。”
“电话需要跑这么远接?”
话一出口,谢旸也不清楚自己这是什么语气。
他状若无意地扫了铁啾一眼,好在对方并没有什么表情。
谢旸顿时也没在意了。
铁啾说:“我怕吵到你,我过几天有个采访,我和魏枫刚刚在商量口径。”
谢旸敛眉:“采访需要两个人一起去?”
铁啾点头:“毕竟是因为绝佳拍档才请的我们。”
谢旸遽然沉默,半晌才不轻不重地「哦」了一声。
*
从别墅出来,已经下午一点了。
铁啾没有急着找吃法的地方,而是大着胆子试探问谢旸:“能问你一个交心的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