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应小姐,您的休息室里还有一张羊绒披肩,是否需要给您一并送过来?”
应隐一瞬间沉默,直到管家再度问了一遍,她才闭了闭眼,道:“扔了吧……不,等等!……一起拿过来。”
楼下宴会一直持续到了很晚。
阮曳还算有良心,中间上来关心了一下应隐。应隐正在泡澡,从浴缸边的答录机里知道是阮曳,无奈起身,束上浴袍去给她开门。
阮曳一张脸红扑扑的,进门后先关心应隐的神色:“姐,你感冒了吗?”
应隐做贼心虚清清嗓子:“扁桃体有点疼。”
浴室里飘来香氛精油的味道,阮曳嗅了嗅,又见应隐颈窝处沁着水珠,问:“你在泡澡呀?”
应隐也不跟她见外,脱了浴袍,重新泡进浴缸里。不愧是奢华酒店的行政套,光一个泡澡的房间就有二十几平,正对海的是一面落地窗,没有任何遮掩之物,可以想像到天晴时景致该有多好。
可惜现在是晚上,骤雨刚歇,灯光下,只见玻璃上湿漉漉的水痕。
阮曳抱着裙摆在浴缸边坐下,按捺不住心花怒放道:“应隐姐,我才知道这种宴会这么好玩!”
应隐端起肉桂热红酒喝了一口。浴池里玫瑰花瓣堆了厚厚一层,掩住了她的身体。她脸温热,眸光微挑了问她:“哪里让你觉得好玩?”
“有好多表演,”阮曳掰着指头数:“我以为大家都是很端着的嘛,喝喝酒聊聊天呀,没想到安排了那么多节目和驻唱,我刚刚跳了好几支舞呢!”
应隐哭笑不得:“当然有表演,有钱人也是人,整天端着岂不是累死了?”
“可是我没学过跳舞。”阮曳尴尬了一下:“麦总给我请了老师,我还没来得及学。”
麦总是她们的经纪人,也是辰野娱乐的经纪总监,全名叫麦安言,是圈内数一数二的金牌经纪。阮曳虽然是明星,但对麦安言必须言听计从,没有说“no”的权力。
“那谁教的你?”
阮曳愣了一下。张口结舌的反应躲不过应隐,她淡笑问道:“宋时璋?”
“嗯……”阮曳急忙补救:“不过,那位商先生也教了我一支舞。”
应隐“哦”了一声。
阮曳以为她为宋时璋不高兴,指天发誓:“宋总很绅士,他跟我说,今晚是因为应隐姐才关照我,还说我不够机灵。”
应隐抿着热红酒,纤长手指在瓷白浴缸沿上轻点了数下,提醒她:“宋时璋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好,不要被骗了。”
她说的是肺腑之言,阮曳却说:“知道啦,不会抢你的宋总的。”
陪了一阵,她急着下去再多玩会儿,便告了辞。过了会儿,门铃又响,应隐按答录机,阮曳的声音急急忙忙:“我忘了手拿包啦!”
应隐只能又去给她开门,倚着吧台看阮曳拿了手拿包,又对镜补了口红:“走啦走啦。”
“这次不会再落东西了?”应隐揶揄这位小妹妹。
“不会了!”阮曳指天发誓。
送走人,应隐解开浴袍,没泡进去两分钟,门铃又响。
看来这个小姑娘不是一般的爱丢三落四。进进出出的,水也凉了,应隐懒得再泡,一边套上袍子系上腰带,一边赤脚走到玄关,不耐烦道:“又忘了什——”
门口站着商邵。
他没穿外套,只着一件黑色衬衫,领带也不似之前紧束妥帖,温莎结松了些,给他温雅贵重中平添了一丝随性。
男人一手掌着门框,目光自上而下扫过应隐。
缓慢地。
白色睡袍被穿脱几次,已经没了正形,松垮地掩着应隐的身体。领口幸而开得不深,但商邵还是看清了,水珠从她修长的天鹅颈上,湿漉漉地滑至颈窝、锁骨处。
她的面色很热,瓷白中氤氲出潮的粉。房间里分明开着冷气,但玫瑰精油的香味却也像是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