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仪跑到院子中,像个小门童般,帮应隐那边的车门打开。
商邵只好自己下车,手里挽一件西服,无奈地看着应隐被俊仪拥住。
“好了好了,弄得九死一生一样。”应隐拍她背。
“你黑了。”
应隐:“……可以闭嘴。”
“没关系,这是假性晒黑,养一星期就白回来了。”俊仪煞有介事地说。偷偷告密:“阿姨在二楼不高兴呢。”
应隐轻声“嗯”一声,目光找向商邵。得他轻轻颔首后,她心里略定,绕过车尾,牵起他手,与他一同走进房子。
“我妈妈不会不喜欢你的。”应隐很认真地说,“你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那类人。”
商邵备了礼物,经康叔精挑细选后,由他和应隐亲自敲定。那是一枚铃兰胸针,花蕊由顶级黄钻组成,叶片和茎梗则是透明碎钻,十分雅致贵气。
这当中的昂贵程度有讲究,用心但没超过礼数范围。
应帆假装在二楼喝茶看报,耳朵听着脚步声靠近,脸上神情纹丝不动,还是那么美丽、那么淡然。
“妈妈。”应隐叫了她一声。
应帆“嗯”一声,将杯子放回碟里,抬眸的动作不经意且慢,先看了应隐一眼,接着才扫向商邵。
第一眼,她心里就紧了一下。
这确实不是任何女人能拿捏的男人。或者说,超出性别范围之外——应帆想象不到任何人拿捏他。
商邵轻颔首,欠身,问候道:“阿姨。”
音量沉,音色清,醇酒底色,金石之声,贵气从短短两字中透出。
应帆从位子上站起来:“商……”
她一时不知道该叫他什么。
“叫我阿邵就好,家里长辈都是这么叫的。”商邵抬了抬唇角,匀缓的语调,绅士而彬彬有礼。
“坐。”应帆无话可说,只能招呼道,“坐着聊。”
商邵笑了一下:“叨扰了。”
他坐下,首先致歉:“原本早就该去拜访您的,但我想,该以应隐的惊喜为先,所以斗胆先斩后奏,跟她求婚成功以后,再把拜访您的事情提上日程。只是没想到网上发生了这么多事,让您受惊。”
应帆坐得笔直,气也只剩下笔直小心的一线。
虽然隔着一方茶几的距离,但应帆仍感受到强烈的气场。但他分明波澜不惊、恭敬有礼。
“是商先生你客气了,我们隐隐这些日子来,一定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商邵抿抬唇角,目光浅淡地停在她脸上:“您叫我商先生,是不愿意把应隐嫁给我。”
应帆不自觉吞咽,在他的目光中改口道:“阿邵。”
叫了这一声,就是答应把应隐嫁给他了。应帆这才明白过来,心里懊悔不迭,手心却出汗。
商邵分明能看透任何人,对应帆的不自在却始终不动声色,只是将装有首饰盒的礼袋拎过来,道:“初次见面,略备薄礼,不知道您喜不喜欢。”
应帆接过袋子,应隐坐到她身边,“看看。”
应帆只得看看。她当着两人面打开,在铃兰胸针的非凡和璀璨中失声。
“喜欢吗?”应隐像个小姑娘般依偎着她,挽着她的手:“我们挑了好久呢。配你那些大衣裙子都很点睛。”
应帆哪能说得出不喜欢?只喃喃地说:“这太破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