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和伏羲为了生灵的繁衍,虽是兄妹,却也结合,孕育生息;
更不要说日本人称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这对兄妹因为爱情而结合。
“无论是哪个民族、哪个国家中,都有这么多关于兄妹繁衍子嗣的神话传说,”林月盈说,“即使兄妹,也是爱人。”
红红夸张大叫:“啊,虽然如此,有哥哥的人真的听不了这些,一想到就竖起汗毛。”
秦既明视线下,林月盈也用力地拍拍自己的手臂:“啊,真的,我现在起了好大一层鸡皮疙瘩。”
秦既明只沉静地站着,看林月盈和她的同龄人,亲密地凑在一起,兴高采烈地讨论着该怎么装扮这俩雪人,他们已经决定给它们取名女娲和伏羲,并打算把这对雪人修饰得更漂亮些……
秦既明忽然想到小时候的林月盈,也是如此。她的情绪变化很快,上一秒可能还在开开心心、蹦蹦跳跳,下一秒就会因为忧伤的故事情节或目睹一朵花被折断而伤春感秋,难过流泪;和朋友吵了架,不到半天就又能和好,毫无芥蒂。
她的爱和恨都分明,也都不长久。
秦既明早知如此。
握着林月盈的保温杯,里面沉甸甸的水,微微摇晃。
白雪漫野,白桦林寂静无声,风吹,卷起一层簌簌的雪,如一份怅然若失的庆幸。
长白山之旅结束,回程的贵宾候车室中,睡眠不足的林月盈躺在沙发上睡觉。沙发不够大,也没有合适的准备,他们提供的那个不好,林月盈嫌弃太软,不能提供更好的支撑,还是枕着秦既明的大腿。
其余两个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红红瘫在沙发上,眼神放空,研究着贵宾室的墙纸花纹,宋观识还在吃,以迅猛的速度快速消灭面前摆着的一盘红提子。
林月盈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的。
她睡觉前还在玩着手机,枕着秦既明的大腿睡着,手机从手掌中自然滑落,放在腹部。
铃声雀跃,刚响一声,秦既明眼疾手快,拿起,按了音量下键,屏蔽了铃声后,他本不想接,看了眼来电人后,才接通。
是秦自忠,不等秦既明出声,他就问,考虑好了没有,给她的时间够久了。
秦既明说:“考虑什么?”
秦自忠说:“你让她接电话。”
秦既明不能走,他看着对面的宋观识和宁阳红,再低头看一看枕着他腿入睡的林月盈。
他一动,她就要醒了。
半晌,他开口:“是不是搬走的事?”
秦自忠不意外:“她说要和你商量一下,商量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搬?”
“我说过,有什么事情,你找我,”秦既明说,“她就一孩子,大学还没毕业,你找她做什么?”
秦自忠说:“大学没毕业,不是幼儿园没毕业,该懂的她都懂,这些东西也不需要你教。”
“我答应过爷爷,”秦既明说,“对了,爸,我听说你最近准备竞选。”
秦自忠沉了声音:“既明,你问这个做什么?”
“只是感慨,”秦既明说,“如果这个节骨眼上不出什么岔子,你这再上一级是铁板钉钉的事。也想着,提前庆祝你,将来退休后也能享受高级别的待遇。”
秦自忠说:“你这是自掘坟墓。”
他先结束了通话。
秦既明握着林月盈的手机,低头,看到她抖了一下的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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