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盈盯着他:“你再说这种话,我就报警了。我警告你,不许随便骂我哥。”
林山雄已经挤进电梯,他身体微微伛偻,头发花白,灯光下一照,老态横生。
“风满才是你哥,你看,这么多年,你哥天天给你发消息。”
林月盈看着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是吗?给我发借钱消息也算是兄妹情的体现吗?”
林山雄噎了一下,又问:“你搬出来之后,秦既明看过你没有?”
林月盈说:“你说的就像林风满天天跑来看我一样。”
林山雄叹气:“小盈,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你还是在怪我。”
“不然呢?”林月盈费解,“你以为我们在拍苦情剧吗?拜托哎,爸,你清醒一点,我可是间接性被你遗弃的哎,难道你看多了杂志上的心灵鸡汤,觉得现在只要说一句父爱如山,就能抵挡你曾经十几年的忽视吗?你这是父爱如什么山呐?富士火山啊?十几年不鸣一鸣招人嫌?”
林山雄低头:“你怨我也是应该。”
叮。
到了。
林月盈大拇指按住智能门锁,指纹识别成功,推开。
林山雄还在身后。
他说:“我本来是不想管你的,可听你哥说,你在学校里和一个穷学生走得很近,我觉得这样很不好。月盈,你现在还年轻,肯定想有情饮水饱,但爸爸告诉你,你看上的那个男生,家庭条件太差了,他父母都是残疾……”
门开了。
林山雄所有的话,在看清旧房子沙发上的人时梗在喉间。
林月盈也愣了。
她说:“秦既明?”
第24章流言
秦既明看起来大约是刚从公司出来,羊绒大衣顺手挂在林月盈的那个可爱树枝形状挂衣架上,米白色的圆领上衣,他肤色极白,又喜净,这样干净浅色的衣服很衬他的肤色。灯光下,更有君子如玉的质感。
林月盈没瞒着他,一开始,以防万一,也录了秦既明的指纹。
秦既明站起,微笑着捏一捏林月盈的脸:“锅上还煲着老鸭汤,等一会儿才能吃。你要是饿,先去吃点炸春卷垫垫肚子——阿姨做的春卷,不是半成品,快去洗手。”
不动声色将林月盈支开后,秦既明才和林山雄握手,和煦亲切:“叔叔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林山雄比秦既明大十六岁,如果不是林爷爷和秦爷爷的交情,他们未必能有机会认识。
对着这样过一个前途无量、又有坚实后盾的晚辈,林山雄仍旧不自觉矮了一头,俯身弯腰,人也短了几尺:“……好长时间不见月盈了,想她,来看一看。”
秦既明恍然大悟,他说:“原来是这样,刚刚听您语气,我还以为您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不分青红皂白来骂月盈。”
林山雄干笑。
“不是就好,”秦既明松了口气,“我就知道,林叔叔和那些倚老卖老、仗着有点血缘关系就横行霸道的人不一样,您也绝对不是那种不想养女儿还想要女儿听话的东西。”
林山雄尴尬地笑:“对,你说得可真对。”
“月盈这孩子,一直念着自己住,想要体验独居的感觉,”秦既明微笑,“我劝不动她,想着她很有追求,也是好事。等休假了,我才拎着东西来看看她。林叔叔,您也是这么想的吧?嗯?”
秦既明后退一步,笑:“林叔叔,您是不是把给月盈带的礼物忘车后备箱了?”
林山雄尴尬地摘下眼镜,口袋里掏出一块儿纸巾,不安地擦,也不看他:“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