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消失,周围又恢复寂静。
楚云容静坐片刻后,起身去了书房,本想借由看书来将心中的烦闷散去,然而心绪躁动难安,根本无法静下心看书。
他放下书,起身走到窗旁,推开纱窗,夜风习习,拂去他内心的烦闷,心恢复了冷静与理智,脑海中回想着红袖今日的种种言语举止,目光掠过思索之色。
他有些不明白红袖为何突然这么对他,若她不喜欢自己,想要另寻所爱,为何今夜又吻了他,她的种种表现都在告诉他,她是喜欢他的。
难不成是在生气?
是因为他为了公事忽略了她,让她久等了?还是因为长乐郡主的事,怪他没有与她解释清楚?
楚云容内心一动,转身离开书房,在踏入夜色之中后又停下了步伐,他轻叹了口气,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睡下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清明节,有些忙,才写了1000字,明天尽量加更。
次日,夕阳西下时分。
红袖一整日都无事可做,这会儿正无聊地磕着瓜子。
金子突然急匆匆地上到楼来,气喘吁吁地道:“红袖姐……”
红袖柔若无骨地歪靠在榻上,闻言美眸懒懒地抬了下,“你先把气喘匀了,怎么学起铜钱儿毛毛躁躁的性子来。”她仍旧磕着瓜子,口齿不清地道。
金子只好喘匀了气,才道:“红袖姐,楚相公来了,这会儿在厅堂等着。”
红袖指尖一滞,蓦然从榻上直起身子,内心暗喜,“这么快就来了?”说着便将瓜子扔回盘中,拿起罗帕擦拭了下手,“你去把他请上来吧。”红袖想了下,道。
“是。”金子领命而去。
红袖看到榻上地上全部都是她丢的瓜子壳,额角一紧,匆匆忙忙收拾了一番,又拿清水洗了下手,从匣子里拿出鸡舌香含在嘴里,令口齿生香。
等金子将楚云容带上楼时,红袖已经倚靠在榻上,拿着本闲书一本正经地翻看。
听到脚步声,红袖淡淡地瞟过去一眼。
楚云容依旧是一副温润清雅的打扮,雪色宽袖衫,双螭龙玉带钩勾勒出细窄的腰身,墨发半挽,戴了只白玉竹节形簪,唇边挂着清润和煦的笑意,让人根本没办法对他板起脸。
红袖收回放在他身上的目光,与金子道:“你出去吧。”
待屋内只有他们两人,红袖放下了书,走到窗旁,看着庭院的景象,“我想我昨夜已经与你说得十分清楚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红袖也不与他拐弯抹角,语气清淡地道。
楚云容今日其实很忙,但从中书省出来后,他没有回府邸,而是乘着马车来到红袖的寓所,昨日的事情一直缠绕在他的心头,让他有些在意,若不问清楚此事,他无法心无旁骛地去做任何事情。
楚云容行至她身旁,柔声询问:“红袖,你可是在生我的气?”说话间目光紧攫着她的面庞,不想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楚云容此话一出,红袖内心的期待变成失望,原来他并不是来与她表明心意的。
红袖内心叹了口气,轻蹙眉头,淡淡地道:“我与你生哪门子气?”
楚云容注视着她的目光微微露出困扰神色,他轻摇了摇头,如实回答:“我也不清楚,所以才会来询问你,我在想,你是不是因为昨夜我忙着处理公事忽略了你而生气?还是因为觉得我与长乐郡主有些什么才生气?”
红袖呼吸一滞,这男人怎么能够问得这么真诚且毫无心机?
在情爱这件事上,他简直就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郎,和她印象中那位城府深沉,笑里藏刀的权相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又或者他扮猪吃老虎?红袖眯了下美眸,“若我说这两个原因都有,你要怎么做?”红袖脸上露出一轻佻的神色,但没有靠过去撩拨他,免得撩拨他不成,自己倒是色迷心窍,又与他纠缠到一块去。
楚云容定定地注视着她媚意横生的面庞,若是以往这种时刻,她大概已经贴过来撩弄他,但这会儿她看起来丝毫没有要亲近他的想法,内心没由来地感到一阵焦虑,“昨夜是我办事欠妥,我原不该让你久等的,以后这种事不会再有。至于长乐郡主,我对她无意,将来也不会有。”
他声音虽然温柔,却给人一股郑重有力的感觉,让人无法怀疑其中的虚假,然而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红袖心中有些生气,便冷下了脸,“很遗憾,我没有生气,也根本不在乎你要忙公务,或者喜欢哪个姑娘,我不知道你为何要与我解释这些事情。”红袖语气冷漠且疏离,言罢不再理会他,转身回了内室。
红袖的反应让楚云容始料未及,他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看着她毫无留恋的背影,心中感到一股刺痛的感觉,所以……她不是在生他的气,而不是喜欢他了?
红袖在内室待了许久,听到轻微的脚步声消失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才恢复平静之色。
她没有看到楚云容的反应,不知道他听到自己那些话内心是何感想,但他选择就这么离去,大概还是看不清自己的内心又或者是真的无所谓。
过了片刻,金子走进来禀报道:“红袖姐,楚相公走了。”
红袖沉默了会儿,心灰意懒地道:“走了就走了吧。”
红袖要他主动向她索求爱,而不是被动地给予,她不会告诉他自己内心的想法,要是他真的对她心有不舍,自然会有所行动,若没有,那索性就算了吧。
红袖在室内待了片刻后,心中有些烦闷,便走下了楼,刚到庭院,就见铜钱儿领着凤九往她这边走来,恰好小凤仙也从另一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