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画其他人没见过,所以自然不知道里面画的是什么,但是杨凌可是在后世的网络上看到过影像照片。
当初他还好奇这唐寅一个明代的文人,为什么作的画如此值钱,原来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唐寅的画作存世量极少,普通人根本看不到真品,只能通过一些影像照片看到,加上唐寅的书画造诣在明朝可谓是相当高,所以留下的画作才如此有价值。
他在网络上看到的那幅月泉画卷也是照片,但拍的很清楚,所以对于这幅画,杨凌记忆深刻。
只是后世流出的影像照片与眼前这幅似乎相差太大,甚至可以说完全就不是同一幅作品。
这让杨凌不禁开始怀疑这幅画的真假,不过他并没有当场指出来,毕竟他一个农家子要是说自己见过真品,估计也没人相信,甚至还会以为他在吹嘘,反而成了众人眼中的小丑。
因为知道了这画有蹊跷,所以杨凌便不再欣赏画的内容,而是把目光一斜,开始审视起画卷两侧的用印,题字和落款。
看着这题字落款,倒是有些唐寅的痕迹,只不过杨凌对于书法一途不是很了解,所以他也很难分辨出这字迹的真假。
就在他闪身准备换个角度观察的时候,他身后的亮光却映照在了画卷上面,借着亮光杨凌忽然现那用印的地方有些怪异。
似乎与其他位置的透光性不太相同,微微有些厚重,模糊,而且那六如居士的印信边上似乎有一些细不可查的锯齿痕迹。
杨凌不禁微微蹙眉,又挪开了一些位置,让亮光更多的照射在画卷上面,随着光线增多,杨凌看向那画卷的目光更加疑惑了。
按正常来讲,这作画之人都是用一整张纸,所以这纸张各个位置的透光性也是大差不差的,而现在看来,只有用印的这一处透光性不是很好,与其他地方微微有些差别。
就在他思考这用印处为何与其他地方不同时,一旁的刘子敬却现杨凌表情有些奇怪,于是问他。
“杨兄为何这般神情,这可是唐寅的作品,普通人估计一辈子都很难见到。”
对于刘子敬的话,杨凌只是淡淡一笑。
不过这笑容落在一旁的赵査眼中却让他有些不适,自己可是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唐寅真迹,你这小子不懂欣赏也就罢了,还摆出一副这样的表情,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有更好的。
于是便对杨凌说道。
“杨兄,赵某看你似乎对这画的内容不是很感兴趣,莫不是你给夫子带来更好的东西,如此何不拿出来让大家开开眼。”
此话一出,周围的学子目光都聚焦在杨凌身上,这唐寅的画卷已经算是极品了,难不成还有更好的宝贝出现。
齐夫子也被赵査这话勾起了兴趣,在他心中没有任何东西能比的上唐寅的书画,而杨凌对自己钟爱的书画却表现出如此敷衍的态度,让他顿时有些不喜。
这就好像你特别喜欢一部剧,然后安利给你的好朋友,结果人家看了半分钟不到就关掉了,还跟你说不好看,那感觉别提多别扭了。
被问到的杨凌看着赵査那张十分讨厌的脸,也是一阵无语,这小子真是吃亏没够。
不过眼下他确实拿不出比这幅画卷还要珍贵的物品,只能硬着头皮把自己花了十两银子买来的那幅金陵春帖拿了出来,然后捧在夫子面前,十分恭敬的说道。
“学生知道夫子喜爱书画,所以寻来了一幅边贡的金陵春帖,特意献给夫子,还望夫子莫要嫌弃。”
“边贡是谁?”
一个学子忽然问道,周围的人也是一脸懵逼,对于这个还名不见经传的才子,他们自然是不认识。
齐夫子也没有什么印象,不过杨凌毕竟是来拜年的,这大过年的日子,学生送给他东西,自然是不能说什么,也就收下了,放在一旁,才问杨凌。
“老夫见你对这画似乎有不一样的看法?不妨说来听听。”
齐夫子虽然不喜,但更想听听杨凌心中的想法,他也想知道自己的学生对于书画一道有什么独特的见解。
杨凌闻言微微拱手行礼,然后才指着那幅画说道。
“夫子,依学生看来,这幅月泉图卷似乎有些不合常规之处,当然这些都是学生的猜测,夫子听完如果觉得不对,权当学生胡言乱语就行。”
杨凌的话音刚落,一旁的赵査立时就忍不了了,什么意思,说自己这幅画有不合常规之处,言外之意就是说这画是假的呗。
当即就对杨凌说道。
“杨兄的意思是说赵某这画是赝品咯,只是不知杨兄有何证据,还是说杨兄见过唐寅的真迹。”
赵査说完有些不屑的扫了杨凌一眼,在他眼中杨凌不过一个农家子,怎么可能见过唐寅的真迹,竟还大言不惭的说自己的画是假的,当真是贻笑大方。
杨凌闻言也不言语,只是看着齐夫子说道。
“不知夫子是何意思?”
齐夫子并不想大过年的闹出什么不愉快,只是想考较一下学生的学问而已,但是考虑到这月泉图卷是赵査送给自己的,也不好斥责他,只说道。
“先听听杨凌如何说。”
说完目光便看向杨凌,示意他继续。
杨凌得了授意,才伸手指向那画卷的用印处,缓缓说道。
“夫子,劳烦您把这画卷举起来,然后面向阳光,再看看这用印的地方。”
齐夫子闻言,目光看了看那用印的地方,众人的目光也随之转向此处,只是看了许久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妥,而后齐夫子便在杨凌肯定的眼神中,把画卷举了起来,面向阳光。
阳光透过纸张,画面瞬间变的通透无比,只是当他的视线来到那处用印位置时,忽然微微皱了皱眉。
身后的几个学子似乎也现了其中的不妥,不禁脱口而出道。
“用印的地方好像却是有些不太通透,与其他位置相较似乎不是自成一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