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这个理儿。”
刘婆子虽然脚踏两条船,两头吃利,但若要长远筹谋,就必须攀附上一个正主儿才行。
先前她一直在庆王府做粗使奴仆,挣得少,好不容易得了雁兰这差事,原本是嫌弃的,哪曾想竟然能捞不少油水,委实令她意外。
如今两个主子打擂台,她敏锐地嗅到了往上攀爬的机会。
倘若以后那外室当真有本事把正宫主母撬走了,那她趁早依附外室,以后说不定能提高身价攀升。
要么就是府里的正宫继续把持大权,不给外头那个丝毫机会去母留子。这样一来,她就得提早依附正主儿,以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多少也能得到些许惦记。
这小算盘她打得啪啪响,问题是她不知道府里的正主儿到底是不是真心实意要和离。
虽然近日确实捞了不少油水,但这种类似间谍的差事委实不好干。
院外的女郎心眼跟蜂窝似的贼多,院内的女郎则稳得跟磐石似的如泰山压顶。主导权皆掌握在她手里,就看她自己的抉择。
像刘婆子这种俗人自然觉得和离了不划算,那么大的家业,怎么舍得哟。可是人家是枝头上的骄女,想法自然跟他们这种庸人不一样。
故而她一时也吃不准到底踩哪条船才不会翻。
夫妻二人在私下里议论,这些高门大户里的阴私王老儿也没经历过,拿不出个主意来,全凭刘婆子自己摸着石头过河。
她也不想丢了庆王府的差事,一来做惯了的,二来稳定,按时领月例,毕竟要养这么大一家子人,不敢轻易丢差事。
稍后曹氏在外头喊老两口吃饭,那肥猪肉只简单地切成坨子肉炖萝卜干,再配上蘸料就是一道美味。
饭桌上摆放了一大盆炖猪肉,刘婆子要回别院当差,故午饭用得早。
八个大人围了一桌,两个孙儿则坐在小板凳上等大人投喂。
儿媳妇们特别会巴结,频频给刘婆子夹坨子肉,说她辛苦了。
近些日他们家的生活质量得到改善,全靠这个婆母有本事,三个儿子没有出息,靠干点零活维持生计,事事都要依靠刘婆子补贴扶持。
刘婆子也没推辞,她爱吃点小酒,但又不敢多吃,怕误事,只同王老儿小酌两杯便作罢。
匆匆用过午饭,刘婆子便回了别院。
当时雁兰正要午休,听到她回来了,命小桃把她唤来。
刘婆子进了厢房,态度可不像在庆王府那般唯唯诺诺,而是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
雁兰已经习惯了她的做派,也不恼,只和颜悦色问道:“我听说刘媪上午去了一趟庆王府,可当真?”
刘婆子也没隐瞒,回道:“去了一趟。”
雁兰冲小桃使眼色,小桃取了一片银叶子塞进刘婆子手里,她像烫手似的,连忙道:“使不得!使不得!”
雁兰道:“你在我院里伺候,平日里辛劳,这点小意思拿去吃酒罢。”
刘婆子心里头明明心花怒放,却装作为难的样子,“雁娘子此举,倒叫老婆子不好意思了。”
雁兰轻摇团扇,笑道:“我初初进京时,庆王府这么多家奴,却唯独挑中了你来别院伺候,可见你我二人有缘分,既然上头把你分到我这院儿里来当差,我自不会亏待自己人。”
听了这话,刘婆子的态度和气得多,“承蒙雁娘子抬爱,老奴得遇贵人。”
雁兰缓缓起身,说道:“贵人倒谈不上,毕竟待我产下子嗣后,说不准就会被发卖出去,往后的前程堪忧啊。”
刘婆子心思一动,泄露口风道:“今日主母唤老奴去问话,老奴瞅着那态度,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雁兰斜睨她,问:“她同你说什么了?”
刘婆子:“主母只问了雁娘子的临产时日,和身体情况。”
“就只问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