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琴声沉闷悠扬,琵琶声婉转激荡,整个屋子仿佛在举行一个小型party。
“这是送了个曲艺班子?”我转头向身旁的香姨娘问道,她面露喜色,示意我继续向里走。
只见漫天花瓣飞舞,屏风前站着一男子,身形高挑,薄薄的纱衣勾勒着他结实的肌肉曲线,长直直的垂在胸口,他的面庞白净、神清骨秀,眉眼极具冷意与不屑,薄唇耸拉着,好似对于被送人之事不太开心。
“这人啊我打听了,良家子,原本也是个大户人家,可惜家道中落,被迫从商,结果呢又被谢方看上,强买了回去,那可是日日夜夜都在围着他转讨他欢心,这美人冷得很,越是这样谢方越喜欢,谢夫人和谢大人都气的没办法,这不,打包到您这儿除祸患了么。”香姨娘在我耳边说道。
呵,送礼还要送带刺的,送我美男投我所好,好让谢方专心传宗接代,又能让谢方恨上我,真是一举三得。
“跪下。”我对前方的男子吩咐道,我倒要看看这骨头有多硬。
我等了半晌,果然,他没有动静。
“我可是听说谢平忠表弟姜颂的儿子姜河也喜好男色啊,这人既然调教不了就送去姜府吧。”我悄声对一旁的香姨娘说道。
扑通一声,那美男跪了下来。
“切,”我满脸不屑,“就这点骨气还想留在本官身边。”
我打了个手势,侍从们叫停了奏乐声,整个屋子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是生了何事?”还未等我开口,门口传来了一道男声,是谢亦安。
“参见殿下。”满屋子的人齐齐跪下行礼,跪地的男子却抬起了头,四处张望,寻找着襄王的身影。
“你的好伯母怕我一人待着寂寞送了我个男宠。”我无奈道,他听后加快了脚步走至我身边。
“殿下,”男子立刻跪伏道谢亦安脚边,微微抬起头,眼眶含泪,好不委屈,“殿下,草民是被迫的,殿下,您要为草民做主啊!”
他抖动抽泣着,薄纱微微滑落肩头,露出光洁细腻的肌肤。
这态度转变之快让我瞠目结舌。
“把衣服穿好。”谢亦安看了看我一眼,伸手一把将他的纱衣拽好,胡乱扯下了一旁的帷幔,披在他身上。
“既然是被迫的,那你就回家吧,谢方那边本王会与他说明。”谢亦安思索道,谁知男子并不买账,隐隐啜泣着。
“还有何冤情?”谢亦安无奈道。
“他说。。。他说草民若不能留在这襄王宫中,回去就要草民好看。”他啜泣着,胸口的剧烈起伏令披在他身上的帷幔松开,又露出了大片风光。
原来这是没钓上喜欢的所以才冷冰冰。
谢亦安皱眉,他肯定觉得这人是谢方派来的奸细。
“草民从小失了父母,如今又无依无靠了,求襄王殿下收留,哪怕是做个侍从也罢,也好过遭受谢方公子的欺辱。”好一副扮可怜求同情的戏码,配上他那张楚楚可人的脸,真的还挺令人动容的,可惜如今的我只想睡觉。
“你是被谢方送与薛大人的,本王无从做你的主。”谢亦安转头向我看来,又想让我来做这个恶人。
“你回去也不好过,本官做主,你、你、你、还有你,你们这些奏乐的、撒花的、点香的,全都一起打包送去姜府。”我指了一片,他们挨个被侍从请出了门,唯独那个娇弱的美男,迟迟不肯离去。
“哎呦公子这是作甚啊,我也给您机会了,您自己不好好把握,我家大人生气了,您在这儿赖着不走,当心我家大人再一生气把您送暗巷里去。”香姨娘牙尖嘴利,吓得美男披上衣服就跑了。
“这定是谢方养的奸细。”待人都走光后,谢亦安开口道。
“不尽然,没有奸细会这么蠢的。”我打了个哈欠,边向床边走去边回复他。
“你要午休了吗?那我先告退了,等你醒了再与你说这件事吧。”谢亦安轻声道,转身就出了门。
这人,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寄人篱下’惯了,同我私下说话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我不高兴,完全没有初次见面时那种扑面而来的气场。
我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我竟然梦见了满身是血的谢亦安哭着问我为什么要杀他,手中握着的长剑咣当一声坠地,将我惊醒,我连忙起身检查了下四周,还好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