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行,这个太高了,那些山匪都是以前穷苦的逃命人不可能长这么高,”谢宓对这排排站了一院子的打手挑挑拣拣道,“你比较像,你回去在面上画条伤疤,去扮他们的领头人。”
“还有你、你、你还有你。。。”她一个一个的点着名,点到的个个喜气洋洋的去她谢府的管家那里挨个领赏钱。
“不管如何你们都给我把这件事儿烂肚子里,胆敢说出去一个字,天涯海角本小姐也会找到你们,然后把你们全部杀掉。”谢宓恶狠狠道,这副样子与谢方真是一模一样。
“是!”领完钱的众人齐齐应声,她满意的笑了,随后转头向我看来。
“薛大人,真是有劳您了。”她俯身浅浅行了一礼,面上的喜色藏不住。
“举手之劳。”我也回敬道。
“还烦请薛大人立冬当日将姜哥哥约出,届时,我会带领一批人马,前去‘相救’的。”
“好。”我笑着答应道,谢宓向我缓缓行了一礼后,退了下去。
太阳高悬,冷风习习,西北的冬日就要来了。
我送给谢平忠的第二步棋也要来了。
若说谢宓有多喜欢姜河我是不信的,就算真的喜欢也是对以前姜河的一种执念,世上怕是无人能忍受自己心爱之人日日与别人寻欢作乐,又逢谢方出狱,这么大笔账若是不找我算,那谢家才真是泥捏的。
前些日子交与陛下的地契被她照单全收,这意味着她同意我的做法,也不会要我的把柄。
毕竟若是陛下将地契返还给我,这于我而言才是天大的不幸,假设日后局势对我不利,这些地契将是将我送上刑场的阶梯。
京中事态多变,燕北战事未停,西部清洗蓄势待,我必须得赌把大的。
立冬之日很快来袭,天色暗淡一片灰蒙蒙,仿若初雪前兆。
“大人,再带上件裘衣吧,”正在我眺望天空时,香姨娘走到我身后,将蓝织银丝白狐领的裘衣披在了我的身上,“我观这天色暗沉,怕是要下雪。”
“此去必生变,你要记住我安排你的事。”我转身向她郑重道。
“我知道。”她点了点头,“若是襄王宫没有异动,我们就连夜前往东门,无论如何也会将消息送去京城的。”
“东门有我的人接应你们,不必担心我的安危,若是他叛了我,我也自有办法脱身。”我对香姨娘说完就转身出了门。
此次前去绝非帮助谢宓‘救出’深困梦魇中的姜河这么简单,她以为我如此轻易地就会为她给出的这点蝇头小利相信她,谢家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把我不放在眼里。
行至华丽的马车前,姜河已然在里面等候,他掀起车帘一角,露出那张惊世骇俗的脸,今日的他穿的倒是体面,但也不知道能体面多久。
“薛大人。”我上车端坐后,他向我微微颔道。
“姜公子。”我也冲他微微颔以示礼节。
他灼热的视线审视着我,好像下一秒就要向我扑来似的,让我不由地握紧了袖中的匕,他显然也注意到了,对着我释然一笑。
“薛大人在怕什么,可是您邀请在下出门游玩的。”他边说着边扇着画着交尾鲤鱼的扇子,这么冷的天。。。
“我们这算是?踏冬?”他问道,随即又垂下了头,“无所谓了,很久很久没有人邀请在下出游了。”
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凄凉是怎么回事?
不过我无暇顾及他的情绪,心思全然放在了即将生的事情上,车马疾驰,我时不时挑起车帘看看行至了何处。
“无趣。”他嘟囔道,“薛大人约在下出来,又不同在下说话,到底是为何意啊?”
你一个神经病虐待狂我与你有什么好说的啊,我在心中暗暗地冲他翻了个白眼,但面上还得装作无事生,不然如果被他察觉什么半路停车,那我计划的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姜公子追求者众多,还会没有人邀您出游?”我漫不经心的应付道。
“追求者众多?薛大人真会说笑。自那众人皆知的事情生后,就没有人敢约在下出门了,因为。。。”他欲言又止道。
看着他毫不避讳提起自己如梦魇般的往事的样子,我不禁对他这个人提起了兴趣,关于他被山匪玷污,从此之后暴戾非常的传言,到底是真是假呢?
“因为什么?”我忍不住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