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军士一到镖局,立刻换成短打衣衫,武器则用黑布包裹,藏在镖车之中。一切准备妥当后,二百来人押着整三十辆镖车,再次向学政衙门后门而去。
到第二日中午,三十辆镖车皆已装车完毕。
“王将军点好了,整九十箱贡品,可有错误。”后门前,一名主簿手拿账本道。
王庆虎昨日领了军令,自然不敢马虎,早就吩咐下去,七人一队,一队看一辆车,丢了东西七人连坐。
此时各队队长皆已确认,但他仍不放心,领着副将李山,亲自数一遍。
见一箱不少,他才向主簿一抱拳道:
“九十箱无误,可里面到底有多少东西,我们可没数过。”
主簿点头称是,道:“将军放心,里面的数量,两拨人各核了三遍,那是不会错的。”
“那便好,俞大人为众兄弟考虑得周详。”
“既然没有问题,那便交接文印吧。”主簿道。
王庆虎接过公文,逐字逐句看起来,见一切无误,当即签字画押。
待公文交接完毕,那主簿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沓银票,冲着众人道:
“众兄弟一路辛苦,俞大人吩咐,每位兄弟特五十两路费,兄弟们一路吃好喝好,当然这差也要办好。”
众军士闻言动容,他们虽在天字营当兵,但每月只有四两三钱饷银,这一可是相当多一年的俸禄。
王庆虎见有这等好事,立刻喊道:“谢俞大人,末将便是肝脑涂地、马革裹尸……”
他一开头,下边的大头兵自然有样学样,纷纷喊叫起来。
喊声此起彼伏,主簿却把王庆虎拉到一旁,小声道:
“王大人,到了京师,交接完贡品,这九十个千机锁,你可得一个不少全都拉回来。”说话的同时把一张银票塞过去。
王庆虎瞧得仔细,上面斗大的三个字,一千两,当下问道:“主簿大人这是?”
主簿把银票塞到他衣袖里,叹道:“王大人,差不好办啊,图纸是有了,但这千机锁太费人力,成本太高。为了赶这九十个千机锁,差点没掉层皮,您到时候就是哭,也得帮我把千机锁哭回来。”
王庆虎一寻思,渐渐明白里面的道道,原来方才主簿喊每人五十两,便是揽下责任,私底下却把公家的钱塞到自己的手里,条件便是带回千机锁。
如此一来,主簿自然没有贪污,查起来问题不大,而他王庆虎也没喝兵血,毕竟主簿大人众目睽睽下说的五十两,那不能有错。
既然对方提前办了事,他平白得了好处,自然不能让对方白忙活,当下道:
“理解!理解!主簿大人放一百个心,这事包在我身上,必然一个都不少。”
主簿满面笑容,奉承的话轮番上,那把王庆虎是捧得云里雾里。
花花轿子人抬人,王大人对于主簿所求之事,自然是再次满口答应。
两个老官僚,只是片刻的功夫,便开始称兄道弟,眼见出之际,主簿突然笑着补上一句:
“王大人呐,俞大人可是说了,要是丢了或坏了,您得照价赔。”
“我艹a#¥……”王庆虎一个趔趄,嗓子眼如有苍蝇一般,刚要争辩,却见主簿已化作一溜烟,消失在后门中,度比他这练家子还要快。
不远处,李山见状,急忙赶上前问道:
“王大人,可有什么不妥?咱们出吗?”
王庆虎面沉如水,怒道:
“急个球……赶紧给我吩咐下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