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流筝下意识握紧裙摆,盯着裴先生追问:“先生认为,厚朴用量过多,可会是故意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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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先生沉吟良久才苦笑道:“有句话叫是药三分毒,所以从医之人才时时处处小心翼翼,差之毫厘,良药便可能变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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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问我是否是人故意而为,我实在无法确定,同样的药方每位大夫用来也会根据经验有所添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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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流筝谢过裴先生,心事重重坐上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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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简单。按照常理来说,老夫人病了,不可能随便请个不熟悉的大夫为她诊治,那么,大夫对老夫人的身体情况也会十分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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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明知老夫人的身体情况,还开出这样的药方,说不是故意而为,恐怕没人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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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大夫与老夫人无冤无仇,自然不会平白无故害她,除非被人收买,或者药里被人动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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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谁想害老夫人,谢流筝不得而知,却很担心老夫人会有个山高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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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想到老夫人问她是否愿意做冯家的媳妇,谢流筝有一瞬间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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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家的地位足以护谢家安稳,冯玉书的为人看起来又不是很聪明的样子,嫁过去也不必担心拿捏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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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头又有老夫人护着她,再加上对冯二老爷的救命之恩,冯二夫人都不好对她太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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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嫁到冯家,谢流筝有信心在冯家过得如鱼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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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前世种种让谢流筝无法再相信任何男人,至少目前还不行,想到自己未来几十年都要关在冯家后宅,与一群女人争长争短,谢流筝就觉得无比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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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还没从焦虑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刚下车便遇到秦广进,心情更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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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广进与王贵分手后,原是打算直接来谢家向谢香主要谢流筝的生辰八字,半路上却遇到李二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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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没见,李二姐眼看着憔悴了不少,小脸上也不涂脂抹粉了,脸色苍白里透着蜡黄,别提多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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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姐也看见了秦广进,咬着嘴唇似怨似喜的盯着他,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杀千万的,你怎的家去就不来了。不知道人家有多牵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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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姐不顾二人正在大街上,娇娇怯怯小声哭将起来,“便是厌了奴家,不想再来了,好歹支知一声,省得奴家日夜为你悬着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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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音拖得长长的,像勾子一样勾着秦广进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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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广进心疼坏了,连忙拉她到旁边帮她擦眼泪,“我何时说过厌了你,你这样乖顺贴心的可人儿,我怎么舍得不去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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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近日家里有些事,没抽出时间来。你先回去,我晚些时候再来与你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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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被李二姐扯住了腰带,“好几天没见,没说上几句话便要走,可见是厌了奴家,官人好狠的心,你摸摸奴家的心都为你疼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