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那株无名的小草。
如果爸爸都不再是自己的依靠,她还能找到谁呢,只有自己啊,这个本应该幸福的姑娘啊,今后决定独自野蛮生长。
航林回来后,路瑶把前一天的事情又原原本本地向他复述了一遍,航林本不信,路瑶讲述后他仍半信半疑,他的这种不能与自己同频的状态让路瑶很是无奈。
后来她带上爷爷奶奶一起回了蓝海。
这个一室的小房子也不够住的,爷爷奶奶在卧室,他们和孩子挤在客厅,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
加之房东的无提前通知的卖房,让路瑶苦不堪言。
那天是周末,路瑶和爷爷奶奶在家吃饭,门外咚咚地敲门,路瑶去问是谁,对方答道:“姐,我们是房产中介的,带客户来看房子。”
“中介的?看什么房子?”路瑶疑惑。
“姐您还不知道呀,房东要卖房子了,我们约好了今天看房。”中介解释道。
路瑶很生气,这房子租来没几天就这样,房东也太不地道了吧,立马回中介:“不方便,我现在在住着,要看等我搬走吧,不好意思。”
回头就打通航林电话:“为什么有中介来看房子啊,他们要卖房子吗?我怎么不知道。”
航林说:“不知道,没跟我说,我问问他。”
这次房东确实没跟航林打招呼,房东的老先生是蓝海市一个区里财政局的副局长,老太太就自恃清高,听传达大爷说这家人口碑也不好。
路瑶越听越来气,今后的好多天,中午、晚上、周末,路瑶都被来看房子的一拨拨人骚扰着,但每一次毫无例外,她都闭门不出,要么假装没人,要么告诉不方便。
房东为此给航林打电话商议,航林抹不过面子,给路瑶打电话:“房东给我打电话,你看看吧,反正我说我不在家,不想开门就假装没人在家。”
路瑶自然不想开门,这种窘迫的生活已经够糟心了,她交待了爷爷奶奶,谁敲门都不开。
因为这次租的房子是个单位宿舍,房东老太太两口子也在院里住,只不过不在一个单元。
有一次路瑶晒着有些潮湿甚至霉的床垫,老先生正好路过门口,警惕地告诉路瑶:“姑娘啊,我这个床垫买的挺贵的,可不能扔了啊。”
路瑶很是反感他们自带的那种优越感,回一句:“我这是晒呢,我说扔了吗,这床垫再贵也不能潮湿着用啊。”
“哦哦,好好,不扔就行。”
路瑶白了他一眼回头就进屋了。
老太太晚上亲自来了,跟路瑶交涉:“姑娘,你看我这房子啊想卖了,能不能方便让中介看看房子呀。”
“阿姨,我租的时候您说了一年半载卖不了,我这刚搬来您就要卖,严重打扰我的生活了。”路瑶当然没好气。
“我也是没办法,我姑娘要买房子,她钱不够,想卖了这个凑凑,这不就想帮衬她一下嘛。”老太太动之以情。
路瑶可不在乎:“阿姨,那是您的事,我在这住有使用权,您要违约我也没办法,但在我搬走之前我不方便看房好吧。”她假装接电话,继续跟老太太说道:“我单位有事,我要处理工作了,不好意思阿姨,您回去吧,我就不邀请您进屋了。”
虽然话说到这份上了,路瑶眼下的问题是要再找房子,这是不得已的事情,连续两次被房东撵走,她多么渴望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啊,那代表稳定和安全感,是属于自己的空间,不需要被人来决定,中国人买房的执念被这个时期的路瑶理解得太透彻了。
有一次老太太的女儿来过,并未提及要买房子之事,只是一个劲跟路瑶寒暄,说了一些路瑶漂亮、身材好之类没有营养的话。
询问了路瑶和航林是做什么工作的,路瑶只当是房东打听租客职业,不同职业给人的第一印象和好感度似乎也不同。
听到路瑶在医院工作后,老太太和她女儿眼睛都亮了,就说起前不久老太太头晕去急诊,因为不熟悉去了以后蒙头转向的,而且没有床位让在走廊等,最重要的一句话是:“以后有事到医院就找你帮忙行不,你看看真是缘分啊,这么好呢。”
路瑶情商也不在话下,接着接过话茬:“有需要我的地方阿姨您随时联系我就行呀,我能做到的一定帮您安排,做不到的想办法哈哈。”
老太太和她女儿被路瑶的话逗笑了:“小姑娘真会说话,房子给你们住着呀,我们也放心。”
路瑶只当是自己走运,这次这个房东看起来比上次那个好多了,一起聊天也这么投缘。
只是这世上所有的好都带着目的性,当老太太再次去医院麻烦过路瑶后,就想心安理得得一而再,再而三了,路瑶不好意思拒绝每次都帮忙,有时甚至陪同一起。
老太太是慢性病老年病一类的,大夫给调了药,需要半年一复查,这也就意味着老太太短时间内是不需要麻烦路瑶了。
所以要卖房子时让路瑶配合也非常“好意思”,路瑶感慨人心难测,后来,她当然明白了,陌生人对你的所有的好都要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让路瑶头疼的是又要找房子搬家了,找房子就要不停地看,搬家就更辛苦了,她立马觉得“居无定所”四个大字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制的。
她没想到的是,传达的大爷给她提供了一个信息,解了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