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语卿听了纪寒烟的话大为震惊,她仔细回想,从那天在若水兰庭,她原本是想找机会让方莺莺出丑,到后来听金樱提到漱芳斋的点下,然后接下来的一切仿佛都不受控制,还有沈月白被人诬陷与马夫私通的时候,有人悄悄在她窗沿上放的那一堆有关纪向荣的“罪证”。
“是她,没错,这纪府除了她再没有这样的本事。”
纪语卿脸上愤怒的表情越来越明显,纪寒烟看着纪语卿这个样子,得意的神情都快要掩饰不住了,她拿手帕捂住嘴,防止自己笑出声。
“你终于转过弯了,纪晚夜会医术,她或许早就知道二夫人的身体状况,但是她却袖手旁观,任由一切向着一个不可挽回的地步展,我还听说纪晚夜刚回来的时候,因为对二夫人不敬,收到了惩罚,或许从一开始纪晚夜就在预谋,伺机报复。”
纪寒烟一边观察着纪语卿的表情,一边添油加醋。
“纪晚夜,你这个贱人,我要你不得好死!”
纪语卿已经失去了理智,整个思绪都被纪寒烟牵动着往记恨纪晚夜的方向前进。
纪语卿咬牙切齿。
“二姐姐,明天宫宴会有一场关于纪晚夜的好戏,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去见证一下?”
纪寒烟端起放在桌上的素白宫装到纪语卿面前。
“可是,我如今伤成这个样子,连床都下不了,又如何能够参加得了宫宴?”
纪语卿愤愤地捶打着床沿,她有些悔恨这些天自己的萎靡不振。
“二姐姐不用担心,我既然来找你,我自然是考虑到了这一点的。”
纪寒烟脸上带着诡秘的笑容,从袖袋里掏出一个乳白色的瓷瓶递给纪语卿。
“二姐姐,这是来自西域的秘药,你待会儿让人帮你清理一下伤口,睡前擦一次,明天早上醒来再擦一次,我保证你的伤口很快就会恢复如初。”
纪语卿听纪寒烟这样说,望着纪寒烟手中的瓷瓶,眼中尽是兴奋,放在平时她是不相信的,但是放在今天她愿意相信纪寒烟说的每一句话,因为她想要看着纪晚夜遭殃,想看着她承受比自己残酷一百倍的伤痛。
“等等,纪寒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纪语卿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两眼放光地盯着手里的瓷瓶看,看到这个瓷瓶,她就好像已经看到了纪晚夜悲惨的结局,只是想到这里,她突然收敛笑容,带着怀疑的眼神看向纪寒烟。
“二姐姐,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敌人的敌人可以成为朋友。”
纪寒烟并没有具体说明自己的动机,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纪语卿点头,再没有比这个更加牢固的阵营了,纪寒烟说得对,只要是跟纪晚夜站在对立面的人,她纪语卿都可以和对方成为朋友。
“三妹妹,你说的对,妹妹的恩情,我记住了,等将来我成了煜王妃,一定不会忘记妹妹今天对我的帮助。”
纪语卿心情瞬间好了起来,说完这些话,便忍不住笑了出来,那笑容癫狂又放肆。
“那姐姐好好休息,妹妹就不打扰了。”
纪寒烟见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于是也不再过多逗留,纪语卿房间里的味道实在令她感到恶心。
“好,今天辛苦你了。”
纪语卿放下手上的瓷瓶又伸手摸向面前的素白宫装,纪寒烟对着纪语卿微微欠身转身离开,在纪语卿看到的角度,纪寒烟脸上得体的笑容瞬间被鄙夷所取代。
“纪语卿,从前纪晚夜说你蠢,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确实是蠢,事到如今你还在幻想着做未来的煜王妃,真是可笑。”
纪寒烟从纪语卿的院子里出来时,一脸嫌弃地把原先拿在手上的帕子给丢了,外面的披风也解了下来递给身边的丫鬟,又伸手掸了掸自己身上的衣服。
“拿去烧掉,真是晦气。”
纪寒烟迅回到苏绾那里汇报今天的情况。
除夕这一天,纪府上下张灯结彩,一派喜庆,完全没有丝毫前不久才死了当家主母的痕迹。
纪向荣更是直接把自己东西搬到浮曲阁,他甚至都不想等到过完这个年,苏绾面上一脸的娇羞,背地里却是不堪其扰,嫌弃的要死,身上的伤口来来回回的折腾,已经隐隐有些腥臭味溢出,致使她不得不用了浓重的香料遮掩。
纪府里的下人从前一天就开始准备除夕宴,因为除夕宫宴是在晚上举行的。
“苏氏,你往旁边坐一点,你这一身是用了多少香料,熏的我脑袋疼。”
纪老夫人自从沈月白死的那一天就开始身体不适,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没有精神,她原本不想凑这个热闹的,但是毕竟是除夕家宴,她还是强打起精神过来的。
纪老夫人没有什么胃口,她只想赶紧结束,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去,她最近夜里总是睡不踏实,总感觉身上汗津津的,风一吹就哆嗦,睡着了也是噩梦连连,仿佛总有一个女人站在不远处看着她,每每她想看清楚的时候,面前仿佛笼罩着一层雾气,看又看不真切,那女人只是站在昏暗的角落,叫她也不应,虽然看不清楚脸,但纪老夫人总能感觉到对方总是死死地盯着她,好几次吓得老夫人魂飞魄散。
“是,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