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庭之与方儒闻言,顿感荒唐。
刚刚他还说什么有失公正,现在就又口口声声划分富者与贱奴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还要将活活一条人命害死?偷盗之事,不该交由官府决断吗?哪里轮得到他滥用私刑?
万宝斋中家丁听得谷重之言,而后便立即将那乞丐拖了出去。
“谷大善人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那乞丐连连求饶,哭喊声震天,谷重却依旧不为所动。
他拂了拂衣袖上的轻灰,且顾自回前厅去了。
段庭之与方儒跟着万宝斋家丁和那乞丐,一路跟到了暗巷。
那些家丁拖着那乞丐,将他推到角落之中,举起长棍,就要打他。
小巷狭窄,墙高十尺,将熠熠阳光阻隔,使得其中更加幽暗。
段庭之飞身而入,拔刀斩断了他们手中举着的木棍。方儒在其后,几记手刀将他们打晕。
万宝斋家丁纷纷晕倒在地,没个一两个时辰,定是醒不过来。
“你快逃吧,以后切莫干那偷盗之事了。”段庭之低头同那乞丐说道。
乞丐闻言,立即从地上爬起,连声说得“谢谢少侠,谢谢少侠。”
乞丐看了眼晕在地上的万宝斋家丁,眸光微闪,而后又别过头去,拔腿逃之夭夭了。
“司部,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方儒问段庭之道。
“这乞丐找不到那妖虫,我们却总要找到。”段庭之言下之意,便是复返万宝斋,搞清楚那妖虫真正的来历。
二人翩然转身,离开暗巷,重回万宝斋。
巷中却忽然出现三五壮汉,将刚刚晕倒在地的家丁用麻袋套住,且抗在肩头,悠然离去了。
珍宝阁老板娘离开万宝斋,缓缓朝家中走去,却是愁容满面。
那好几千两的亏空,要她去哪里找钱填上?就是用她身上全部的血去喂养血虫,也是难得那千两的啊。
那朋来客栈的张忠见珍宝阁老板娘惶恐焦愁,便上前宽慰她道“你也莫要太担心了,在我们物宝城,几千两银子算什么?”
“你的客栈月月都赚得许多钱,自是体会不到我的苦楚。”老板娘愤然白了他一眼。没人可以切身体会旁人的痛苦。
“钱哪儿有那么好赚啊。自物宝城有了金银虫之后,许多人都富有了起来,这城中的物价也是渐渐水涨船高。二十年前买一只胡麻饼,不过只要五文钱,现在的五文钱,怕只能买那饼上的一颗芝麻了。”张忠说道。
“钱不好赚?这话怕只能我说,轮不着你说。”老板娘并不想再理他。
“物宝城物价高涨之后,我们每月需上缴的盈利也渐渐从五千两涨到了五万两,五万两啊,这可是个大数目,轻易赚不得的。我那朋来客栈,撑死了也就挣个四万两。”张忠侧眼,瞧着老板娘笑了笑。
老板娘闻言惊讶,停下步子,看向了张忠。
“你这月不是赚了六万多两吗?”
“我自是有别的门路。”张忠笑笑,而后道“暗巷之中,许多贱奴,你给他们十两银子,他们就肯用半条命帮你喂养金银虫。”
老板娘瞪大双眼,面上惊愕神情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