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沈嘉凝抱着孩子去看乳母的情况。
乳母竟然真和沈嘉凝梦到的一样,被刺伤了后背。
此时被战争吓坏了的张嫂正在照顾着她。
张嫂看见沈嘉凝进来,对她笑道:“公主,你醒了?”
沈嘉凝点头问:“大妞二妞呢?”
“方才高少爷让她们去城中重新找乳母去了。”
沈嘉凝点了点头,走到乳母身边看了一眼匍匐在床上,脸色难看的女人,不忍问:“王乳母伤得如何?当时怎么回事?”
张嫂叹息一声,解释道:“王乳母性命无虞,但是被吴军刺伤了后腰,奶水已经停掉了,,公主你又一点奶水都没有,得赶紧找来新的乳母,否则岁安就要挨饿了。”
沈嘉凝闻言低头看了一眼胸口,伸手摸了摸已经睡着了的孩子的脑袋,心疼叹气。
张嫂看了岁安一眼,又解释昨夜生的事情。
原来当时张嫂母子都去伤兵营帮忙了,只留下乳母一人在同心堂照顾岁安。
后来城墙破了,城门也被打开,大批的吴兵涌进了凤城,有的漏网之鱼便冲到了百姓们的屋子中烧杀抢掠。
当时三个吴兵冲进了同心堂,伤了乳母,见了岁安这没满月的孩子狠心要下手的时候,好在白夜抱着沈嘉凝赶了回来,将三个吴兵杀死,救下了岁安。
张嫂一脸心有余悸的模样:“我们当时赶了回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就差一点,差一点岁安就要出事了!”
沈嘉凝闻言,低头心疼地看着宝宝,小声道:“你肯定吓坏了吧?都是爹娘不好,没有护好你。”
睡梦中的岁安咂了咂嘴,手动了动,伸到了嘴里去。
片刻后,张嫂去抬了乳母的药来晾在一边,蹲着处理地上的一大包药材。
沈嘉凝疑惑:“不是说药材都用完了吗?这是哪来的?”
张嫂回头对沈嘉凝笑道:“是高夫人派人从安月国购置了送来的。高夫人可真是个好人呐,她虽然嘴硬说不愿意帮助魏国士兵,可还是将药材送到了城中的医馆,我们只要将药材处理一下,都送到伤兵营去,还不是帮了魏国的士兵。”
顿了顿,她不解道:“听说从前高夫人是吴国人,她的大哥还是那个臭名昭着的张茂,没想到她会愿意帮我们。”
沈嘉凝闻言语塞。
她不了解高夫人的为人,不知道她的想法,但是她却十分了解高子清。他会为了让自己开心,不惜一切代价。
这一批药材,大概率也是他弄了送来的。
将岁安轻轻放到床上睡着,她坐到张嫂跟前,一起帮忙处理药材,脑海中却不断想着高子清那煞白瘦削的容颜,直泛苦水。
他的恩情,自己穷尽一生,也定然是还不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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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高子清和白夜两人高高兴兴地回来了。
正如高子清所说,进入了凤城的吴兵,被司马萧带着人马全部斩杀了,非但如此,魏国士兵还杀出了城外三四里。
依靠着新运来的弹药和火炮,吴兵被轰得丢盔卸甲,战况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现在,吴国的残余部队已经退到了城外十里的地方,等待着增援。
楚鹤川等人也不敢放松警惕,抓紧回城中修补城墙,做好再战的准备。
现在有了粮食,将士们精神都找了回来,万分感激那素未谋面的少年高子清,准备饱餐一顿。
楚鹤川留在军营中和将士修整,白夜和高子清急哄哄地回了同心堂。
孩子刚刚睡醒哭过,才哄好,沈嘉凝抱着他不敢出去,怕阳光太刺眼伤到孩子视力。
但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她焦急地探出脑袋去,随即看见两个男子并肩而来,虽然都是一身的血污尘土,脸上脏兮兮的,却是满面春风。
沈嘉凝欣喜大叫:“白夜,子清,你们没受伤吧?战况如何了?”
白夜慌忙上前去,将沈嘉凝扶着按回了床上,清了清岁安的笑脸,才与她解释战况。
高子清后脚跟进来,看了看到沈嘉凝满含期许,认真地听着白夜讲述,内心苦涩不堪,强忍着醋意,淡淡道:“我去做吃的。”
沈嘉凝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有片刻的分神。
高子清出了屋子,站在门口,双手攥紧了衣袖,眼中流露出浓重的哀伤。
白夜与沈嘉凝说清楚了战况,去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上,又去洗了洗脸。
沈嘉凝在屋中逗了岁安,孩子忽然哭了起来。
白夜慌忙将岁安抱到身上哄了哄,半天哄不好,他忧心问:“宝宝怎么了?”
沈嘉凝道:“乳娘受伤没奶水,岁安已经好久吃*了,恐怕饿了。”
“可是乳娘受了伤,新的乳娘还没有找到,我去厨房给他熬一碗稀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