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坐起来发呆。
这快成为她来北城后的常态。
因为无所事事,所以清晨醒来后要想一下自己今日要去做什么。
发呆片刻后也还是茫然。
但起码又打发走十几分钟的时间。
在别人那儿珍惜的时间到了她这,一文不值。
她恨不得把自己的生命条拉到最后,看看年迈的她是什么状况。
或孤独凄清,或言笑晏晏。
是瘫痪在床被病痛折磨还是不带任何留恋快速逝去。
她起床出门吃饭时才发现时光年已经从医院回了家,家里有家庭医生,他的状况不算危险后便出了院。
家庭医生也在家里住下。
那是一位四十左右的男士,总戴着一副眼镜,声音温润。
时芊跟他打过几次照面,不算熟。
但今天她下楼的时候,那位医生主动跟她打了招呼,甚至跟她事无巨细地交代了时光年的病情。
时芊起初只当他是好意。
但吃午饭时,鹿宜提出这两天要跟俞家人见面,她在椅子上如坐针毡。
目光扫过鹿宜,又扫过时光年,忽而轻嗤,“见吧。”
那个见字被她咬得极重。
只好她默不作声地吃完了米饭,将碗放下后起身离开。
但在上楼时才说:“有些事情当面说就好。”
她声音清清冷冷的,但任谁也能听出她的厌恶,“何必拐弯抹角?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
她背对着两人,手轻轻搭在楼梯栏杆上,“也不是鹿安,不高兴了便离家出走。”
“你好好说。”时芊嗤笑,“我还能放任你死不成?”
“芊芊。”时光年喊她,时芊却头也不回地上楼。
她刻意挑在那个点儿说,就是不想跟他们争辩。
任他们战战兢兢,在放下心后又一次将他们的心揪起来,用言语不疾不徐地凌虐一遍,然后自己离开。
任他们胡乱猜想。
她回到房间后把之前买来的书打开看。
不知不觉看到了晚上,她没有下楼吃晚饭,而是拆了包零食。
再晚些时候鹿宜敲响了她的房门,却被她以累了想休息的理由回绝。
她看不见隔着一道门的鹿宜是什么表情,但她心情还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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