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海脸色一怔,却还是说道:“可,可这话确实是孩子自己想的,晚辈绝没有代笔啊。”
曾先生眯了眯眼睛,眼神带着几分危险。
这时候却听见赵景焕说:“先生,这番话确实是学生的肺腑之言。”
“先生有所不知,养伤这十几日间,学生羞愧难当,无脸见人,便躲在屋子里头背书,也许是背得书多了,脑子里头便比以前多处一些东西来。”
曾先生一听,更加不信:“你还会背书?”
赵景焕眼神一动,立刻顺杆往上爬:“这十几日间,学生确实是日日夜夜勤学不辍!”
不等曾先生怀疑,赵景焕主动提议道:“先生若是不信,尽可以出题考考我。”
曾先生沉吟起来。
赵德海一听这话又有些犹豫,儿子是个什么性子他无比清楚,生怕他这是唱戏唱过了头,便使劲给他使眼色。
赵景焕没接收到亲爹的信息,曾夫人却自以为懂了,赵家小子这是让她帮忙求情呢,看在赵老夫人和阿彘的面子上,曾夫人还是开口说道:“老爷,事到如今你为何就不能给阿彘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是惺惺作态弄虚作假还是痛改前非脱胎换骨,你考一考不就知道了?”
赵德海暗道糟糕,这会儿总算是体验到使眼色被人误会的痛苦。
曾先生却被说动了,也许是因为孩子看着太过于可怜,也许是曾夫人的劝导,也许是赵景焕方才那番话说到了他心坎儿上。
心底的怒气散去了三分,曾先生沉吟了一番,便问道:“好,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你且说说看,这几日背下了哪几本书。”
赵景焕迅速回答:“除了三百千之外,还有……”
一开始曾先生还算镇定,料想他也能背下这几本,但听着他一本本往外报书名,脸色顿时变得奇怪起来:“这么多书你都背下来了?”
赵景焕含蓄的说:“其实还有一些,不过另外那些书是我表姨夫自己抄写的,并无书名。”
曾先生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迅速从中抽背了一句。
原以为赵景焕就算能背出来,定然也是临阵磨枪磕磕碰碰,谁知道这小子竟有几分对答如流,他报出来十几本书,每一本都能答上!
两人一来一回的问,一刻钟时间飞快的过去了,连带着赵德海也是满脸震惊,曾夫人更是惊呼连连。
曾先生越问越是吃惊,眼底都带上了震惊,忍不住追问道:“这就十几日的功夫,难道你每日都要背一本书吗?”
一日背一本书不难,但对答如流却不容易,而且现在在他面前的可是三年都没把三百千背下来的纨绔,难道世界上真的有脱胎换骨一说?
这打断腿还有这用处?曾先生忍不住瞄着他的腿。
赵景焕没敢说自己的丰功伟绩,只说:“左右在家养伤,除了背书也没有事情可做。”
曾先生脸色沉凝,低头不语。
赵德海掩住心底震惊,开口说道:“曾先生,你可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这孩子,那时候你也曾经夸他聪明。”
曾先生唔了一声,似乎有这么一回事儿,不过当时他说的好像是这孩子聪明是聪明,但从来不肯用到正道上。
看了一眼赵景焕,曾先生开始怀疑自己的教育方式不是出了问题,要不然的话这般聪明的孩子,怎么到了他手里头待了三年还是个顽物呢?
“赵景焕,老夫再问你一题!”曾先生又说道。
“先生请问。”赵景焕忙道。
曾夫人却打断他们俩的对话:“行了行了,你都问了多少题了,要问也得先等等,让大夫看看阿彘这腿!”
赵景焕禁不住嘶了一声,不提还好,一提起来这腿太痛了!